放下電話，剛好一陣微風來，葉子簌簌落到腳邊，沈苑恨恨地踢了踢，葉子輕飄飄避開了，反倒她，蹭地滑了一步，差點沒站穩。
這都什麼事。
電話彼端，湯寧灝勾了勾唇，眉眼彎彎推開仕女圖屏風，回到包廂坐下。
厲博謙嗤笑，漫不經心掃了掃四周。
“看不出，你喜歡這地方？”
“菲菲喜歡。”湯寧灝眉梢的弧度更深了，選擇性忽略對方話裡的諷刺，眼睛彷彿落進了星星，蜜糖般的笑從眼角溢位來。
厲博謙輕輕蹙眉，懶洋洋夾了塊海參，送到唇邊。
這家中餐館，格調不低，從裡到外都是雍容的唐風，包廂由仕女圖屏風隔開，進門的右側是小舞臺，兩個小師傅在彈古箏琵琶，琴聲泠泠入耳，彷彿能把外頭帶進來的煙火味吹得殆盡。
厲博謙吃了幾口，索然無味放下筷子。
他靜不下心。
“你準備用張嘉瑜做代言人？”湯寧灝抬眸問。
厲博謙閒散地往後倚了倚沙發，不置可否。
湯寧灝嘖聲，“她上位太快，明顯背後有人，我找人查了查，有可能是厲嵐夫婦，這夫妻倆心眼夠多的，沒準在你身旁安了不少眼線。”
“老爺子專門打了招呼。”厲博謙點了支菸，火光嫣紅，躍在他修長白皙的指尖中，嘴裡慵懶的調調，彷彿在說件不相干的事。
湯寧灝訝然，“不像你啊，二哥，你還怕老爺子威脅不成？”
“偶爾聽次話，不是壞事。”厲博謙彈了彈菸灰，煙霧藹藹，籠著他臉龐，讓人看不透情緒。
湯寧灝聳聳肩。他知道厲博謙有分寸，懶得再管，抬手打了個響指，“功夫茶。”
一個穿著高腰襦裙的年輕女人，託著精緻的茶具進門。
女人手法嫻熟，茶香從她指間漾出，她倒了小杯，送到厲博謙面前，“不小心”碰了碰他手背，面若桃花，“厲少。”
厲博謙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謝謝。”他疏淡吐字，慢悠悠地吞雲吐霧，茶杯在他面前，一動不動。
女人聞聲，眼底落了笑，兩頰桃花紛飛，卻沒看到男人眼中的倦怠。
湯寧灝眉梢一挑，啜了口茶，靠到沙發背靠上，準備看好戲。
女人微微側身，靠得更近些，長髮隨著身姿漾動，撩過厲博謙鼻尖，殷切地沏了杯新茶，“這杯味道淡些，能解酒，不會影響睡眠……”
厲博謙扭頭，桃花眼淬進了冰，“出去。”
女人徵了徵，臉色倉皇，手中的茶壺抖了抖，清澈的茶水偏移了軌跡，溢到桌上。
“對不起，對不起。”女人連連道歉，穩了穩陣腳，繼續沏茶，小心翼翼地瞧厲博謙臉色。
“走不動？”厲博謙手撐到桌上，身體稍稍前傾，俊臉在女人前面悄然放大。
女人呼吸微促，尚未回過神，厲博謙慢騰騰彈了彈菸灰，火光暗紅的菸灰落下，一陣灼熱鑽心的疼從她腳邊散開。
她失聲尖叫，腳飛快地收回，不知所措，“厲少……”
“滾。”他擰滅菸頭，嘴角彎了彎，語氣也是溫和的，眼底卻落了層冰。
女人哆哆嗦嗦收拾茶具，紅著眼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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