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平忽覺胸口發悶,眼前模糊,雙目似有無數牛毛針尖在密密地刺,驚覺不對,厲聲喝道:“你們往我酒裡下藥”
雙目驟然刺痛無比,竟不能再視物。
喬平大怒,一把掀翻了面前食案,憑著方才餘下的方位印象,拔劍一劍刺向對面的張浦,張浦肩膀中劍,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喬平揮劍要再砍殺,藥力卻急速發作,搖搖晃晃,長劍墜地,人隨之也倒在了地上。
憑著靈臺僅存的最後一點意識,咬牙嘶聲道:“兄長,兗州恐要壞於你之手喬越渾身發抖,看著喬平在地上漸漸停止了掙扎,方疾步奔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知他只是昏迷了過去,方鬆了一口氣,猛地回頭,怒道:“你往酒裡下了何藥?他眼睛為何也不能視物了?”
張浦肩膀被刺中,跌坐在地,一手捂住流血之處,心裡也感慌亂疑惑。
這投酒裡的藥,乃是劉扇所給,稱無色無臭,但藥性比普通蒙藥要強上數倍,他怕藥不倒喬平,是以多投了些。
喬平此刻倒下,本在預料之中。
但損及視力,他也始料未及。
強忍住肩膀疼痛,道:“主公勿慌。想必方才郡公激怒攻心,這才一時不能視物。等過些天,慢慢便會好的。主公當務之急,便是控住郡公,明日一早,以主公和郡公之名,告家將部曲,再等陛下親臨,助主公掌控局面。漢帝既臨,誰還敢不服?”
喬越勉強定下神,道:“慈兒那邊如何了?只制住他便可,不可傷害!”
張浦點頭:“主公安心,我已安排得力親信,必萬無一失。”
喬慈怒氣衝衝離了壽堂,在外吹風,想到大姐夫不被伯父接納,二姐夫黃河戰事兇吉難料,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心裡愈發煩悶,酒意湧了上來,回去倒頭便睡了下去。
次日一早醒來,卻發現被反鎖在了房裡。
守衛說奉郡公之命來此,讓公子在房裡面壁思過。
喬慈起先並未多想。
昨夜確實是自己當眾頂撞了喬越,是為犯上,大不孝。父親不快,要自己面壁思過,也屬正常。
但很快,他便起了疑心。
派來的守衛,明裡就有十數個,將門窗全部守的嚴嚴實實。
哪裡是讓自己面壁思過,分明是看守囚犯的架勢。
且全是伯父那邊的人。
喬慈越想越不對,立刻要出去,卻被守衛攔住。欲強行闖,從暗處湧出來上百的衛士,將他死死困住。
喬慈大怒,奮力闖關,衝到庭院,卻被暗中設下的馬絆絆倒給捉住,再次關了起來。
一關,就是三天。
到了第四天,丁夫人提了食盒來看喬慈。
奉命看守喬慈的副將名陳紹,是喬越的心腹。起先不肯放行,說自己奉主公之命,任何人都不能進出,話沒說完,就被丁夫人朝他面門狠狠地啐了一口,怒道:“我不管那老東西說過什麼,我給我親侄兒送點吃食,你也敢攔我?你要殺便殺,否則這扇門,我是進定了!”說完朝前走去。
守衛不敢阻攔,眼睜睜地看著丁夫人入內。
陳紹無奈,只好追上去,請求先看一眼食盒。
丁夫人親手揭蓋。
陳紹仔細檢查著,丁夫人在旁冷冷道:“陳將軍可否還要搜我身?”
陳紹忙道:“不敢!”
遲疑了下,心想丁夫人一向軟弱不管事,把公子當親兒子般養著,今日突然現身於此,想必確是不放心公子才來探望,便是讓她進去,料也不會生出什麼事。
便吩咐守衛讓道。
丁夫人冷笑一聲,收了食盒前行。
陳紹一邊命人看牢,一邊暗中派人去告喬越。
外頭動靜,喬慈早聽在耳裡,丁夫人一進來,飛撲上去,焦急地問:“伯母,到底出了何事?我父親可好?伯父為何要將我關起來”
“呸!老不死的東西!你休再喚他伯父!”
丁夫人恨恨罵了一聲,捉住喬慈臂膀上下打量,見他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道:“你父親這幾日如何,我不得見,詳情也不得而知,必也是被那老東西給關了起來!”
喬慈起先大怒,轉身要再衝出去,到了門口,又硬生生地停住腳步,慢慢地轉過了身。
“伯母,這幾日到了出了何事?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