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成婚也兩年了,不算短,遲遲無報喜訊息。
春娘漸漸也不抱大的希望。
是以這個月又推遲些天了,她也沒怎麼往孕信上頭去想。
不想今晚卻突然吐成這副模樣。
春娘目放異樣喜色,那話都到嘴邊了,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唯恐自己料錯,叫君侯空歡喜,恐怕他失望。
是以強行忍住已經竄到嘴邊的話,轉頭對魏劭道:“男君休驚慌,女君應是無礙。”
見君侯朝床邊來了,自己急忙起身,讓出位置。
她也是心裡著急,出去等醫士來。
魏劭坐在了床沿邊,扶小喬躺下去。
“你想吃什麼?”
小喬吐的腹中空空,卻沒半點想吃東西的慾望。搖了搖頭。
她臉色比起方才,雖慢慢有些走了回來。
只是小臉兒卻依舊白白的不見半分血色,眼眸微閉,睫羽半遮,宛若一朵遭了風雨的嬌花。
魏劭心疼死了,恨不得抱她在懷裡疼才好。
“那你先睡。醫士很快就到。”
說罷自己和衣側臥在她外側陪著,手伸到了被底下,將小喬微涼的一隻柔荑包覆在自己溫暖的掌心裡,慢慢揉著。
房裡寧靜了下來。
小喬額頭輕抵在他下巴頦上,閉了眼睛。
才一盞茶的功夫。
魏劭等得不耐了。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那醫士匆匆來了。
春娘迎上。一邊走來,一邊低聲述說方才女君不適之狀。
醫士聽到月事推遲,又說方才嘔吐,晚間也並無吃任何不潔食物,第一便往那上頭想了。
隨了春娘匆匆入內,看到一張彩繪綠身朱鱗對龍鳳紋的落地曲屏風後快步轉出來一個高大雄武的年輕男子,身著玄底繡金織雲氣靈獸紋的華美袍服。知是信宮之主燕侯魏劭,忙向他見禮。
魏劭面帶不悅:“你怎才來?我夫人方才嘔吐不適。你快瞧去!”說罷轉身入內。@醫士喏喏,隨了燕侯轉入內室。撲鼻一陣迷目暖香,看到一張錦裘雲枕床上,坐臥了個看起來才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婦人,膚光勝雪,體態我見猶憐,哪裡敢細看,斂目到床邊,坐在一張僕婦端來的矮杌上,雙指輕搭於從斕錦被下伸出來的那隻玉手腕脈上,閉目靜心斂氣。
魏劭站在一旁盯著。
不過片刻,醫士便睜開眼睛,笑道:“如盤走珠,圓滑流利,此為妊娠脈相。方才那位阿媼又說女君月事推遲,正合脈象。此應是喜脈無疑。”
魏劭凝目。
片刻後,臉慢慢地轉向小喬。
小喬聽到,一時也呆了。心裡生出一種茫然之感。
對上上魏劭投來的兩道目光。
短暫一陣沉默。
春娘大喜,喚道:“男君!你可聽到?女君有喜了!老夫人若知曉,該當何等的歡喜!”
魏劭猛地轉向醫士:“你沒診錯?”
醫士起身道:“君侯放心。我把脈二十餘年。若這都能診錯,君侯將我招牌砸爛便是。只是方才診女君脈時,覺氣血不足。觀女君年歲也是略小,又是頭胎,我給開副方子,稍加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