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鍾離安怡在進門時,鍾離承年不被她那假惺惺的幾滴眼淚哄騙住,至於連累到自己被拉頭髮?
如果鍾離安怡不是把她扯疼了,逼得她動了手,她能像現在這樣失控地發瘋?所以,這一切的結果,即便鍾離承年此時再生氣,特護都不同情他。
想著,特護將臉轉到一邊,既然之前都沒走,想著答應了管家的話要做到,現在她就更不能走了。眼看著這次鍾離承年是被鍾離安怡氣得不輕,要是真的發生點兒什麼,起碼她懂急救知識。
除了在管家回來之前,她要儘量保護鍾離承年安然無事外,特護現在不想管這裡的任何事情。
於是,她走去門口,在沙發上坐下。昨晚,幾乎看了鍾離皓一夜,現在陪在鍾離安怡這麼一折騰,還真是有些累了,這一累,就容易犯困。
特護靠坐在沙發上,微眯著眼睛,打算打個盹。
這次,鍾離安怡沒再大哭大鬧,她就那樣無聲地流著眼淚,這次是真的哭了。
鍾離承年深呼吸了幾口氣,來到床邊坐下,稍微穩定了一會兒自己的情緒,才指著對面的沙發,命令鍾離安怡“過來”。
鍾離安怡倒是聽話了,走過去,看到鍾離承年讓她坐,才規規矩矩地在沙發上坐好,用手捂著被打的臉,使勁咬著下嘴唇,沒再敢吭聲。
“從你來醫院開始說,這一大早上,你都折騰出多少事來,不準說謊,更不準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鍾離承年說。
跟他們拉開距離的特護一聽,這是要清算她跟鍾離安怡之間的新賬和舊賬啊,雖然相隔不過十幾分鐘的事,但畢竟事發地點不同。
而且,之前那時沒有第三人在場,所以,她不能再繼續裝聾作啞,要是鍾離安怡敢扭曲事實,她就真的報警,要求調取監控錄影。
有了想法,特護仍維持著閉目養神的狀態,但耳朵卻是大開著的。
“我要去病房看哥哥,那個醜女不讓我進,還把我推了出來。”鍾離安怡說著,眼圈又紅了,好像自己受了很多委屈一樣。
聽了她的話,鍾離承年抬頭,看了特護一眼。特護能感覺到,但她沒接話,也沒睜開眼睛。
既然她已經做好了被炒魷魚的準備,雙方就沒有了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既然都不算掙他們的錢了,她還怕他們什麼?所以,特護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鍾離承年看到特護的反應,臉上明顯出現了些許不滿。平時被人維護、恭維慣了,一旦有人沒有對他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鍾離承年多少是有些不適應的。
“你還知道要去看你哥哥?他躺在病床上,你不想著怎麼幫他減少病痛,卻從早上來到醫院,一直到現在就沒安生。你這是來看望你哥哥的嗎?”鍾離承年這次沒再糊塗。
“我要去看看哥哥,她有什麼權利不讓?”鍾離安怡雖然聲音不高,可語氣裡都是質問和不滿。
“鍾離小姐是吧?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但在這之前,我也要把我們之間鬧得不愉快的版本,跟老爺子說一下。”特護說著,走了過來。
於是,特護原原本本地將事情經過,連帶細節講述了一遍。
“鍾離先生病房門口正好有一個監控錄影頭,我建議我們可以調取監控檢視,事情的原本面目究竟是什麼樣。”特護衝著鍾離承年說。
然後,她看著鍾離安怡解釋,之前為什麼不讓她進病房。特護說,鍾離皓在吃了止疼藥之後,藥效發揮作用已經是天亮了,鍾離皓才睡著。
考慮到他現在需要多休息,所以,兩名特護決定向鍾離承年請示一下,今天先不讓人去探望鍾離皓,就讓他好好地休息,等他緩過來一些體力,身體抵抗力也提升了一些,再見人。
所以,這就是她在門口碰到正要進門的鐘離安怡的原因。只是,讓特護沒想到的是,她這出門的一個請示,不但到現在還沒溝通明白,竟然把自己也搭上了。
聽了特護的話,鍾離承年再看向鍾離安怡。
“現在明白了?都是為了你哥哥的恢復著想,就被你說成是難為你,你還罵得那麼難聽,竟然還對看護了你哥哥一夜的人動手。這就是我們鍾離家的家教?”鍾離承年問。
鍾離安怡低著頭,臉上卻沒有一點兒悔意。在她心裡,至於鍾離皓的身體恢復怎麼樣,別人進去病房是否會影響到鍾離皓休息,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是特護對她的不恭敬態度,及抓住了她打特護耳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