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溫敏急促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蘇蘇，你和他分手了沒？今天那個姓林的又打電話威脅了，他說還有六天時間，如果你們不分手，就讓你江叔叔公司的所有客戶撤單……”
書眠握緊手機，“媽媽，他會解決這件事情的……”
“解決？”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拔高，“他說解決就能解決？蘇蘇，你小時候很乖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懂事了？為了談個戀愛，你要眼睜睜看著你江叔叔的公司被毀掉嗎？”
書眠喉頭髮緊，還未開口，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輕輕抽走手機。
談序澤用眼神徵詢她的意見，得到默許後，開口道：“阿姨您好，我是蘇蘇的男朋友，談序澤。”
電話那頭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首先，我要向您道歉。”他斂了一慣的慵懶，聲音沉穩有力，“林家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威脅江叔叔，但請您相信，不需要六天，三天之內，我會讓林家永遠不敢再威脅你們。”
“你說的輕巧！”溫敏冷笑，語氣裡帶著尖銳的諷刺，“蘇蘇她很單純的，跟你們這些豪門公子哥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趁早分手對誰都好！”
談序澤感受到書眠指尖的輕顫，將她的手整個包裹在掌心，不疾不徐道：“阿姨，我們不會分手。”
“你讓蘇蘇迴避一下。”溫敏突然壓低聲音，“我們單獨談談。”
他安撫地捏了捏小姑娘的指尖，起身走向陽臺，“您請說。”
“就算這次的事情解決了又怎麼樣？那個姓林的可自稱是你未來岳父，所以你家裡根本不同意你和蘇蘇在一起吧？”
溫敏語氣微頓，繼續道：“作為母親，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蘇蘇就是普通家庭出身，跟你家世根本不匹配，我請你不要再玩弄她的感情。”
“阿姨，我家裡沒有不同意，爺爺奶奶、伯伯伯母、堂姐……都很喜歡蘇蘇，至於我父親，他對我的事情沒有決定權。”
“您所說的家世……拋卻這個與生俱來的東西，我和蘇蘇並沒有什麼不同，如果非要說有不匹配的地方……”
說到這裡，談序澤的聲音柔軟了幾分，“那也一定是我配不上她。”
他語氣鄭重，“我對她是認真的，也有能力且有信心，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最終傳來一聲嘆息，“隨你們吧。”
即將結束通話時，談序澤忽然開口，“阿姨，我知道作為外人，不該干涉您和蘇蘇的母女關係。但有些話，我不得不說。”
他的目光穿過陽臺的玻璃門，落在客廳沙發上的小姑娘身上，她懷裡正抱著小貓玩。
昨晚的情景浮現在眼前——她迷迷糊糊地呢喃“連爸爸媽媽也不像小時候那樣愛我了”時，語氣聽起來讓人心疼。
還有去年冬天，她接到媽媽電話說寄了東西時，第一反應是小心翼翼地問“需要分給明禮哥嗎”。
以及她聲音很輕地說“有時候覺得媽媽好像愛我，有時候又覺得她不愛我”。
明明這麼好的小姑娘，值得最好的愛。
“我理解您想要經營好新家庭的心情。”談序澤的聲音低沉，“但為什麼一定要透過否定蘇蘇，來證明您對新家庭的忠誠和重視呢？”
“您說她小時候很乖，可那時候的她，是被爸爸媽媽捧在手心裡寵著的小公主。”
“也許……不是她不乖了。”他一字一句，每個字都擲地有聲，“是你們的愛打了折扣，所以對她多了挑剔，少了無條件的包容。”
“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溫敏突然激動起來，聲音裡帶著顫抖的哭腔，“我怎麼會不愛她？離婚後我從來沒虧待過她的吃穿用度，當年要不是她爸爸出軌……”
她深吸一口氣，“我為了維護她心中父親的形象，把這件事咽在自己肚子裡這麼多年，這還不夠愛她嗎？”
“可這是她爸爸的錯，不是她的，不是嗎？也是您自己選擇隱瞞這個實情。”
談序澤輕嘆一聲，“您剛才說，作為一個母親，不希望女兒受傷害，那您能不能……”
他頓了頓，“不要成為傷害她的那個人？”
“您現在不止是她一個人的母親……但她卻只有您一個母親。我理解您不能把全部的愛都給她，但至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