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辜地挑眉,桃花眼微勾,“寶寶,我真不是故意看的。”
書眠抓起手機,紅著臉丟下一句“我先掛了”,迅速結束通話影片。
平復了一會兒心跳,她才繼續寫採訪稿,中途室友們也都陸陸續續回來,看到她週五的晚上還開著電腦,都表達了同情。
十點多,她終於敲下最後一個句號,抬手揉了揉後頸,看見手機螢幕亮起,有簡訊通知,是一串沒有備註的手機號碼。
【你要不要臉?成年了還找你爸伸手要錢,你爸媽離婚多少年了,他沒義務再給你撫養費。】
【他現在是我丈夫,是我兒子的父親,要錢?得先問過我,我點頭了才有你的份!】
不用想,看這語氣就知道是父親的現任妻子徐雅發的。
中考後的暑假,得知自己養的貓是被她惡意丟掉後,書眠就把她微信拉黑了,如果不是當初沒存過她的號碼,現在她連發簡訊的機會也不會有。
可自己什麼時候問父親要錢了?
書眠皺眉開啟微信,發現十分鐘前,父親書仁給她轉了一萬塊錢,附言:【眠眠,這錢你收著,爸爸的一點心意。】
她盯著螢幕看了幾秒,眼底一片冰涼。
乾脆利落地截圖徐雅的簡訊,直接甩給書仁。
發完截圖,她深吸一口氣,胸口還是有些發悶。
沒過幾分鐘,書仁的電話打了過來,她見宋依依正在跟付星帆影片,便拿著手機去了陽臺。
電話那頭,書仁的聲音帶著無奈,“眠眠,你徐阿姨誤會了,才會給你發那樣的簡訊,她其實沒有壞心, 我已經跟她解釋過了……”
書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罵我不要臉,這叫沒有壞心?當年揹著我扔掉崽崽,也叫沒有壞心?”
“那隻貓都多少年了,你怎麼又提起來?“
書仁嘆了口氣,“就算真是她扔的,她可能就是看它不順眼,一隻畜生而已……”
“它不是‘一隻畜生而已’!”書眠聲音發顫,“它是我一口一口羊奶粉養大的……你覺得她是看崽崽不順眼,還是看我不順眼?”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眠眠,你……”
書眠哽咽著打斷他,“爸爸,你的心早就偏了。”
所以徐雅做錯什麼都能被原諒,而她受了委屈,永遠是因為“不懂事”、“太計較”。
沒等書仁再開口,她直接結束通話電話,手機螢幕暗下去的瞬間,電量耗盡自動關機。
書眠緩緩在角落蹲下來,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宿舍裡傳來宋依依的聲音,“付星帆我先掛了,眠眠好像哭了,我去看看。”
書眠慌忙擦眼淚,卻越擦越多,三個室友已經推開陽臺門圍了過來。
“眠眠,你怎麼了?”
她想說“沒事”,一出口卻是更濃重的哽咽,只能搖頭。
室友們拉著她進宿舍,手忙腳亂地遞紙巾為她擦眼淚,拍後背安撫她。
人在脆弱的時候,越被溫柔對待,委屈反而越容易洶湧。
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宋依依的手機突然響起,她隨口說了幾句掛掉電話。
“眠眠,付星帆說……談序澤在我們宿舍樓下,讓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