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抱人這點,大概從沒人對他提起過。
雙腳踏上地面,在黑暗中披上外衣,聞人訣拉開門走出去,門外的親衛們輪班值守,見他出來,無聲點頭行禮。
先打了個哈欠,聞人訣抬頭看了眼天,月明星稀,如今的氣候倒是穩定了不少,但還是經常顛倒反覆。
徑直找了個方向走去,身後親衛無聲跟隨。
很多王區的王居都是高樓,可十七區因為前王的緣故,房子大多木質結構,仿古風,亭臺樓閣很是別緻,就算是窗戶,除了玻璃,外邊還有木頭鏤空的架子。
穿著整齊衣服的僕從並未休息,在端出盆帶著血跡的擦洗水後回身掩上門,快走幾步到花樹下,倒乾淨水後,又快步走回房間。
潘之矣在床上躺著,衣服褲子都未穿好。
僕從回來,透過床頭燈光見人悽慘模樣,淚水一下冒了出來,蹲在人床頭,邊幫人穿衣服,邊小聲抱怨,“您說您圖點什麼?明明得了大勝還被人打成這樣,他們不就欺負您是新來的嗎,十三區還在時,上上下下誰不敬重您,佔赫也好,佔佩也罷,裡裡外外,誰敢得罪您?”
“可您倒好,高高在上的日子不過,非要跑來這裡,這次還差點就沒了命,我真是想不明白......”
“青田,出去。”雖然氣力虛弱,但潘之矣還是呵斥出聲。
被他叫做青田的僕從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並不是十七區這邊派給他的,人和他來自一個聚集村,幼年時,二人就經常在一起,他出村不久,青田就投奔到他身邊來照顧他。
“好好好,我不說了,您別動氣!才擦的藥。”怕惹人發火亂動,青田快速收拾著,抱著換下來帶有血跡的衣服出門。
潘之矣仰躺著,呼吸平緩,雙目無神落在床頂。
青田出去時關上了大燈,幽暗中,唯有潘之矣手旁亮著盞小燈。
黑暗中,突然有男人發出聲輕笑。
潘之矣一動不動的身子微顫,腦袋努力轉著,一點也不意外的叫了聲:“王?”
從黑暗中踏步走出,聞人訣提了下肩頭披著的衣服,平緩道:“你好像並不意外是我。”
“王居中,大半夜,能夠一點動靜也不發出就摸進我房間,除了您,我實在想不出有別人。”自己重傷著,聞人訣若真讓人如此輕鬆就能進入自己房間,那無疑代表著一點,他準備讓自己死。
可如果準備讓自己死,犯不著多此一舉,當日下令打一百鞭,直接要了命就是。
潘之矣的心機城府聞人訣很清楚,跟這樣的人說話犯不著解釋太多,走到人床頭,他低頭盯著人被子外的袖子看,才換的衣服,又沾染上了點血跡,帶著笑意,他意味深長的問了句:“聽說你前幾天就讓人給床換了更軟的墊子,你是知道自己有此一劫?”
沒有勉強自己坐起,潘之矣躺在床上仰視著人,微笑,“書先生那麼聰明,怎會看不出這背後貓膩,他走的正統王道,不容此策,不容我,都在意料之中。”沒問聞人訣怎麼知道他之前讓人換床墊這樣小的事情,潘之矣對人今晚的到來,帶有感激。
聞人訣勾起嘴角,回身搬來張凳子,坐到人床頭架起二郎腿,語調深沉,“你如何肯定我會站在他那邊,而不是你?”
“書先生說的很多我都不以為然,但有一點他沒說錯,不擇手段意味著王規虛設,若今日您默許了我的行為,來日,部長們的行事作風只會更發肆無忌憚,不談您心中對這次的事情如何看待,只為了這點,您一定不能容我。”雖然身上皮開肉綻,但潘之矣的沉穩半分沒少。
聞人訣嘆息,語氣莫名,“既知道如此,何苦還用這計謀?”
“寒鴉不渡咄咄逼人實力又莫測,復興聯盟的強盛百年不動,聖鼎作為新興王域,人才濟濟深得民心,若不出此計謀儲存王域實力,我們又要拿什麼資本去跟人相耗?”動了下手指,潘之矣從床上遞過張紙。
聞人訣接過來,開啟後發現是張做滿記號的東大陸地圖。
已被打的翻不了身,可沒想到,人還在這裡研究地圖。
看聞人訣面目變得深沉,潘之矣又帶著些不在意,隨口道:“其實,我還真不在意用什麼手段,我和書先生不同,結果對我來說就是一切,我認為值得,便會去做,他人的痛苦,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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