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膝跪地,他曲著脖子,“主上,被天元慫恿的那個富商,已被刺殺。”
當日賭坊叛變,光靠天元明顯不行,他尋了個區內富商,兩兩勾結,裡應外合,掌權後富商不涉賭坊管理,只管抽成,天元明著說是賭坊的二把手,實則大權獨攬。
炎振認了聞人訣為主,自然賭坊也落到了聞人訣手上。
查明白這一切,炎振的本意是殺上門去,和那富商好好算賬。
但在聞人訣看來,犯不上費那個功夫,對那個商人來說,投資天元和投資其他生意沒什麼不同,對方無意插手賭坊勢力,看中的不過是賭坊的抽成。
既然刀戈手底下有殺手,不聲不響的做掉就是。
犯不上和這樣的商人起正面衝突,引來王區注意。
炎振雖然不甘,但主上都這樣說了,也只好忍氣吞聲,好在人被刺殺掉,也算讓他出口惡氣。
刀戈看聞人訣點頭,銀色面具覆蓋下也看不見對方臉色,只能繼續道:“那個孩子怎麼辦?”
修長手指間轉動的鋼筆一頓,聞人訣知道刀戈問的是誰,那晚之後樂人被賭坊的人帶下去治療,之後一直被關在房內。
靜默許久,他終究開口道:“想必他也不願在賭坊呆了……給他些錢,放他離開賭坊。”
“是。”
對刀戈來說,樂人無關緊要,問個處置方法只是出於自己的謹慎。
刀戈繼續:“您讓我查的販賣您的那群人,已經有眉目了。”
聞人訣眼瞼微動。
刀戈上前,從懷中抽出寫滿字的紙,遞給長桌後的人。
聞人訣接過,手指輕輕翻看,很快就把調查結果看完。
攤放在桌上的右手不自覺輕輕敲擊起桌面,聞人訣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慢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確實在販賣私鹽,而且這些鹽,全部出自第十區。”
刀戈目光嚴肅,點了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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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薄紙不過兩三張,卻耗費了刀戈手底下所有人全力探查大半個月。輕輕晃著幾張紙,聞人訣繼續問:“王區就一點察覺都沒有嗎?”
鹽是王權管轄之物,私下販賣是違反王區王規的,就這樣放任不管?
“他們本身乾的就是走私的勾當,買賣一些車輛、晶核、有價值的外星物品和人等等,王區平時對這些灰色勢力就不怎麼幹涉,定萬萬想不到,他們敢在這些物品中順帶販賣起私鹽來。”
聞人訣沉思著,不過想的卻是一個小細節,“好似我聽聞到的周遭王區,食用鹽皆來自第十王區。”
包括自己的十八區。
炎振一直在旁邊杵著呢,聽聞這話,開口回應:“是,我們西南這片的人類都吃的十區的白鹽,十區是我們這塊的產鹽大區,他們擁有巨大的鹽湖和鹽山,實力雄厚,無人能撼。”
聞人訣點頭,而後下了命令:“先別打草驚蛇,找到當初販賣我的那個人,拿回我的匕首。”當初那個先發現他的人,肯定從自己身上摸走了匕首,私藏起來獨吞了。
敲擊桌面的節奏變快,細長眼中翻滾著濃郁的陰霾,聞人訣繼續道:“以賭坊的名義和他們小心接觸,先小批次長期購買他們的食鹽。”
賭坊同樣算不上是正經營生,同為灰色地帶,接觸起來對方的警惕會低許多。
炎振不解:“可是他們私販食鹽本身就把價格壓的低,我們再經手過一層,他們只會更壓價,雖也有勢力靠從他們手中再過一道賺點錢餬口,但那點兒錢,咱們賭坊還是看不上的。”
聞人訣抬頭,沒甚表情,平道:“我說要賣了嗎?”
“啊?”不怪炎振吃驚,他們賭坊才幾個人,買了不賣難道要囤鹽?也犯不上呀。
“賭坊才經一次動亂,有心之人自可探查到,這個時候接觸買鹽賺取薄弱差價,必定是因為賭坊經營困難了。”聞人訣自言自語,覺的這個時機真是恰當。
眸中陰霾散去幾分,他倒露出幾許期待來。
那邊刀戈和炎振面面相覷,實在弄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重新抬頭看他們,聞人訣沉道:“透過與他們接觸買食鹽,找出他們當中可用之人,進而查出他們的押送線路。”
炎振忽的一下抬頭看他,就見銀色面具覆蓋著的人還是那般模樣端坐著,似乎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起到的效果。
如果說剛才,自己和刀戈還不明白主上喉嚨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這下也該猜出來了。
主上這是準備,對那幫走私的勢力下手?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他們販賣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