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琉海總覺得，留在外面似乎不太安全，雖然他們鬼最喜歡的時間是晚上，但人不一樣。
除了那些個別的。
餘皖也覺得留在外面不安全，但他要是回去的話，就比較浪費時間了。張允沉給他的時間雖然很充裕，可時間是過一天少一天，他不能像個過寒暑假的高中生一樣，等開學前才開始補作業。
作業寫不起頂多被罵一頓打個手板，要是和張允沉的交易搞砸了……呵呵，張允沉就算不打死他，他也損失慘重。他現在在異門的地位簡直就是最底層，要是和上層的大佬關係搞砸了，就算豆腐他們不故意欺負自己，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下午三點，車子停在了遠郊另一個方向的一家院子前。和之前去過的地方不一樣，這個地方是住著人的，雖然餘皖看那房子不像是個人住的地方，但不代表裡面沒人。
推開門後，裡面是一個頭發花白臉上佈滿褶皺的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老太太看著挺尖酸刻薄的，反正這種神情他是沒在許瑤凝奶奶臉上看到過。她奶奶雖然看上去年紀很大了，臉上的褶皺也多，但怎麼看都是慈祥的一張臉，和麵前這張完全不同。
餘皖打了個招呼：“老奶奶你好啊。這裡就你一個人嗎？”
然而對方沒鳥他，不知道是沒聽見沒看見，還是懶得搭理他。
餘皖乾咳了一聲，化解這尷尬的氣氛，重複道：“老奶奶你好啊，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嗎？你家人呢？”怕老太太是真的看不見，他忘了走了幾步，聲音故意弄得很大聲，要是被人聽見了很大機率會罵他。
然而大概是這老奶奶看不見也聽不見，一點反應都沒有。
餘皖不信邪，上前幾步伸手在老太太眼前揮了揮手，那雙眼睛一動不動，睫毛都不動彈。餘皖遲疑地把手探向她的脖頸。
他揮手的時候會有風，這個老太太就算看不見，也不該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個猜想在他腦海裡浮現，餘皖想確認一下。
然而當他手放在這個老太太脖子上面的時候，門突然像是被什麼控制一樣啪的一聲關上了，餘皖剛轉過身，就感覺自己被一股不懷好意的視線盯上，危機感讓他立馬前進幾步，待再轉過身的時候，這個地方已經和剛才完全不同了。
陰暗，溼冷，面前的老太太已經成為了一具將要腐爛的屍體。
一股不怎麼濃烈的臭味在他鼻尖蔓延開來，餘皖象徵地捂了一下，然後聽到門口有人砸門，他想大概是楊琉海乾的，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不直接穿進來。
屍體勉強能看出剛才那個老太太的模樣，餘皖嘆了口氣，心說這人是死了都沒人知道，下場也挺悽慘的了，等會兒找完東西就順便把她給埋了吧。雖然他也不信陰德這回事，但做好事總比做壞事強，他的心又不是個壞的。
然後餘皖儘量無視屋子裡屍體這回事，在屋子裡找起東西來，一開始他也想過要不讓自己個靈瞳兵分兩路來著，但想想自己的靈瞳要是從眼睛分出去了，他自己的視力就會大損，所以乾脆打消想法了。
門外的敲門聲隔五分鐘就會敲一次，餘皖也試著去拉門，但根本拉不動，他沒用暴力破壞，只想著可能這屋子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敢無視楊琉海鬧么蛾子，所以也沒多想，反正這地方就那麼大點他一點也不擔心，最多花點時間就幹完了。
果然，一個小時後，他帶著那具屍體破開了楊琉海怎麼敲都敲不開的門，門外的楊琉海少有的焦急不已，看到餘皖後鬆了一口氣，但又在掃到餘皖身後那具屍體後，他黑了臉，直接把餘皖抓過來，屍體失去了依託直接砸到地上，還掉了塊爛肉，也不知道是哪個部位的。
餘皖被他搞得有點火大：“楊琉海你幹嘛呢？！”
楊琉海皺著個眉，臉色特別難看：“這屍體你離得遠點，我剛才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有問題，現在這樣子更是有鬼，這東西不乾淨，別碰。”
“什麼？你懷疑她是髒東西？”問完這句餘皖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屍體不是髒東西是什麼，更何況這是一具爛了的屍體，尤其是剛才爛了的那一塊，啪嘰一聲摔在地上，一攤爛肉。
餘皖感到噁心的同時，一股濃濃的愧疚感席捲心房，這還不是被他和楊琉海這小鬼搞的？
楊琉海什麼也沒解釋，就反覆強調一句話：“反正你別碰。”
餘皖：“那我還答應給她入土為安呢。”
“什麼？你答應了她？”
“……我單方面的。”這老太太都死了，鬼魂肯定早走了，他就是圖個私闖民宅的心安而已。結果楊琉海聽到他的話更心安了：“既然不是你倆一起答應的，那你可以走了，反正這裡也沒值得你留戀的東西，這屍體就扔在那兒吧，這裡又不是沒人，過一段時間就有人看見處理了，你一個外地人容易惹麻煩。”
餘皖有點目瞪口呆：“你還知道外地人容易惹麻煩啊，我記得你死的那個年代，人們好像還是很淳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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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琉海想了想，認真地說：“只能怪這年頭的人，善良沒學好，盡學著搞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