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銳地覺察到他活脫像是壓抑脾氣的雄獅,此刻受不得任何汙泥的言語或者行為。
哪怕她很想點著腦袋回覆他:“啊對對對,你就是一直很好說話,除非我真的觸及到你的底線,才會難哄。”
這種真話,借他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說。
“當然不是,路先生只是太過在意我。”
時染彎著眉眼,伸出一隻手覆上男人i另外一隻擱在中間置物箱上的手,而後指尖微微摩挲了下男人白皙分明的手背。
感受著男人微涼手背上突起的青筋脈絡,她再軟著聲調開口,“你大約不清楚那趟航班的化險為夷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嚴忌等同賜我重生,之後在b市見到你,我就在等你給我新生。”
命懸一線之際,嚴忌給他新的生命。
然後,她才能接受路時遇給她的新的人生。
男人一怔,掐住她下巴的力道跟著驀然鬆動。
她說……
在等他給她新生……
時染清澈的眼睛裡寫滿了認真:“所以我總覺得,我應該親自、正式地,感謝一次嚴機長。”
“而且那個謝禮又不是我親手設計的,我只是去zh買了樣年度比較受男士歡迎的東西,也就幾百塊錢,回頭你轉我一千,就當是你替我買的,好不好啊路總?”
“不氣了好不好?”
一面看著他的眼說著,一面又輕輕捏了捏男人的置物箱上的手。
軟脾氣是被她演繹到了極致。
路時遇對她這種暗戳戳的小動作頗為受用,那點子氣也在她一句句的溫言細語裡逐漸消彌。
從高中到現在,一直如此。
生她氣這種事從來久不了,尤其還被她哄過之後。
但他,又每次都想為自己樹立一個“原則面前決不讓步”的形象。他繼續冷著一張臉,試圖要求她:“時染,今天不是你第一次……”
話音未落全,言辭未完結,卻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