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吊墜出來給了時染,不輕不重的吊墜放到時染手心裡,阿姨溫熱又略帶粗糙的手連帶著時染包著吊墜的手緊緊握住,繼而臉上驀地笑起來。臉上的笑容是一貫的柔軟和藹。
時染心底咯噔一下,突然心頭浮上一抹不詳的徵兆。就像一顆未知的定時炸彈在平靜無波的古譚裡深埋,無人知曉它何時會突然炸出水花漫過潭口掀起一針詭譎風波。
阿姨已經溫溫淡淡開口:“我和院長一直憑著你的吊墜在找你家人,但這麼多年都沒什麼結果……染染,你也知道,我沒有院長那麼厲害,沒有那麼多的人脈替你找……今天時女士也不是無緣無故來和我敘舊的。事出突然,我丈夫病了,我得回去照顧他,不知道要多久,等他痊癒了,我們一家人就要回晉城了。”
時染被握住的手顫抖地厲害。
阿姨笑開,寬容又和藹,可那雙眼角皺紋迭起的眼底卻是通紅的。放開時染的手,阿姨看向沙發上面容上優雅笑容不復的時女士,釋而輕鬆一笑:“所以……這幾天,在還沒合適的人接管孤兒院前,孤兒院就要麻煩時女士了。”
阿姨一長番話講完,時染已經不知道臉上該呈現出什麼表情了。
院長沒了……
阿姨也要離開江城了……
察覺到身邊的時染情緒不對勁,時女士撫了撫時染的後背。
當時後背的那隻手是那麼溫暖親和,時染當時想的是。
她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2013年11月27日】
冬天悄然快至,早晚溫差大了起來,一中學生身上的秋季校服許多已經換成了有內膽的冬季衝鋒衣校服。
一如既往的藍白主打色系。
在這樣冬風微凜的日子裡,一大清早,江城一中高一屆期中成績出了。
路時遇一如既往的年級第一。薛墨濤年級第二。
時染去公告欄旁看了,告示上的成績自己原本是很滿意的。年272,班8,比她預設的290高了不少。
然年272若要想把路時遇拉去看電影,根本就是不可能呀。
那她在寢室抽空織了兩天的圍巾難道可以就此打住了?
實在是不甘心。
270是路時遇坐地起價的,她也就沒達標兩個一點。
等到中午飯點,時染沒好巧不巧沒蹲到人,經欩周凌薛墨濤都在,獨獨路時遇沒來吃飯。
一問經欩才知,路時遇就是單純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吃。
晚飯時染繼續蹲人。
晚飯更絕,沒見到路時遇一根頭髮絲,連經欩周凌薛墨濤一根毛也沒見著。
下午七點晚自習前,時染提早二十分鐘兜裡揣了張紙條,目的地是高一一)班。
誰知一到一班,路時遇竟然坐位置上玩手機。
時染眼睛都睜大了,不可思議地走到路時遇邊上,隨便拉了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來:“你為什麼這麼早就在教室了?還在玩手機???”中飯不吃,晚飯也沒見著人???
三連質問才問了兩個,路時遇已經盯著手機了開口:“無聊,作業寫完了。”
時染對於這樣凡爾賽的路時遇無語了一秒。
她沒忘記正事,直接把兜裡的紙條放到了路時遇乾淨的課桌上。紙條是單純的白色。
“砰——”得一聲,不像放東西,倒像砸桌子。
路時遇目光像黏在手機上似的,頭也不抬:“沒空,你念。”
時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