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她眼裡的慌亂就化為驚豔，我心裡微微有些得意，我們人魚一族天生就長的絕美，而我又是族內年輕一代超群的那一個，不止實力，外貌也是。
所以她被我吸引也是應該的。
她呆呆地看著我，嘴裡微微出聲，“漂亮哥哥——”
記憶似乎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我還只是個剛成年的人魚王子，而她也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娃娃，她稱我“漂亮哥哥”，我就此陷落於她眼裡的深海。
十年後的今天，我是個“家破人亡”身不由己的人魚王子，而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我的心有點軟了下來，但我們之間的距離，隔著兩個種族之間的恩怨仇恨，所以我沒有理會她。
她卻不再害怕我，而是上前趴在水池的邊緣處痴痴地望著我，一邊望一邊不停地叫著“漂亮哥哥！”
換作任何一個人，用這種帶有侵略性露骨的目光看向我，我都會厭惡氣憤，但偏偏是她，我竟難得的沒有厭惡的感覺。
“漂亮哥哥，你是人魚嗎？你的魚尾好漂亮！你為什麼在這裡呀？”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丟擲，而我本不想回答她。
但看到她眼裡滿是期待的光，我又心軟了。
我語氣冰冷地回覆，“我是被你母親抓過來的！”
卻見她只是點了點頭。
我有些失望。
她應該是知道的吧，知道她的母親為了保持自己的美貌將我抓來，知道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放血，知道我的下場會是被折磨致死，可是她只是無動於衷。
我突然就對她也產生了恨意。
現在的我似乎輕而易舉就能對這個世界的任何一部分產生恨意。
我不再搭理她。
但她卻對我依舊熱心，她在我耳邊絮絮叨叨，“我還記得小時候遇到你和另一個哥哥，你們真的好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我一臉嘲諷地看著她的自言自語。
許是看出了我對她的冷漠，她突然鼻頭一動，兩滴小眼淚就從眼裡劃了下來。
我一下子就慌了。
我一邊在心裡自責自己的冷漠態度，一邊感慨人類姑娘竟然如此嬌脆。
但笨拙的我卻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只能手足無措地看著她。
“對不起，我知道我的母親做了很多錯事，對你們很不好，我阻止過但是也沒有什麼用。”
“不過漂亮哥哥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把你救出去的！”
奇異地，我對她的恨意又消失了。
我心裡痛恨自己的左右搖擺，但又突然升起一種隱秘的希望。
救我出去？
我想出去！
我想再看一眼父親，我想跟他說對不起！
我還有好多好多其他的話想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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