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瑟夫顯然對於這一教義有些詫異,雖然這個世界的宗教千奇百怪,但萬變不離其宗,都是讓人虔誠信仰才能得救的教義。
讓人自己勞動來養活自己的教義還是極為少見的,究其原因勞動者能以雙手養活自己,勞動才是其精神寄託,只有精神極度空虛的人才會將一切信仰寄託在神明身上,勸人勞動,基本上很難收穫狂信徒。
不過喬瑟夫也不敢多說什麼,對一個教派的教義指手畫腳在這個世界可是不死不休的事情,再說有人樂意幫忙,他自然求之不得。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這段街道的積雪就交給您了,只是……”
喬瑟夫有些猶豫。
慧心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你放心,工錢按照正常價格結算就成,保證和其他人的效率一樣。”
喬瑟夫見慧心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只得將工具交給他。
慧心接過工具,道了聲謝,將一把短些的鐵鍬遞給玲,說道:“趕緊動手吧,我們要趕在天黑之前清完積雪。”
玲抱著鐵鍬,有些呆萌的看著慧心,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個不用勞動的貴族老爺,突然幹下等人的活,腦子一定是有問題,說不定是因為慧心沒有頭髮,擋不住風,風把腦子吹傻了。
慧心用不了他心通,自然無從得知小丫頭片子還敢在心裡吐槽他,只是一鐵鍬剷下一大塊雪,倒在拖車上,看樣子熟練無比,顯然還是個熟練工。
玲見慧心都動手了,自然明白他是動真格的,不敢怠慢,拿著比她整個人還高的鏟子,一剷剷到雪裡,但因為力氣太小,只鏟進去一點點。
慧心說道:“你拿鏟子的姿勢不對,兩隻手要分開,下鏟的時候身體重心要向鏟子落下的地方壓,這樣才會省力些。”
玲按照慧心所說的試了幾次,她倒也聰明,只是幾次嘗試就找到竅門,一下子將鏟子插到雪中,但一個新的問題誕生了。
本來她舉起鏟子就有些吃力,加上積雪就更重了,她根本抬不起來。
她看向慧心,慧心也沒有幫忙的意思,自顧自的剷雪。
她只能使出吃奶的勁去抬鏟子,不得不說,玲長年的流浪生活給了她不小的韌性,即使全身都在顫抖,她也咬著牙將雪倒在拖車上,雖然大部分都撒出了。
玲深吸一口氣,繼續埋頭苦幹,沒有半點怨言,相比以前的生活,她現在已經是在天堂了,而且之前那種不用付出就能得到食物給她一種強烈的不踏實,讓她工作她反而更加有安全感。
“大人,我記得佛門的教義好像不是這樣的吧,就人類歷史上的佛門而言,不事生產的佔多數,甚至因為不事生產的僧侶過多,威脅國家統治的情況都時有發生。”
天九從玲身上跳到慧心肩膀上,低聲說道。
慧心說道:“那是他們的佛門,我的佛門就是要勞動,不事生產的就是人類文明身上的寄生蟲,無論他們用宗教還是資本去掩飾自己吸食勞動者血肉的事實,他們都是寄生蟲,早晚被淘汰,況且我這才是正統佛門,所謂出家修行,四大皆空,若是不事生產,吸食他人勞動成果,豈不是與他人結下更大的因果,如何四大皆空?難道吃著人血人肉,嘴裡念幾句阿彌陀佛就是四大皆空?笑話!我自己做事,一米一飯都是自己得來,不欠人因果,誰敢說我不是四大皆空。”
天九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反駁,只覺得慧心說的確實有道理,只是喃喃說道:“可是大部分人的佛門都是如此的。”
慧心說道:“那也是大部分人錯了,錯誤的事情客觀存在,不會因為大部分人認為是正確而變得正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一個上午,玲的雙手都被磨出血泡,然後又被磨破,血水被凍在手上,讓她不知疼痛,機械的鏟著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