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冷清的沿河小道上,林思安摩擦著跨刀問道“許哥,那狗東西能相信嘛,不如讓我砍下他幾根手指頭,看他說不說實話。”
許雲溯突然搖頭道:“怎麼感覺你從劍宗回來後,智商直線下降?”
上次用小老弟兩個紅顏知己誘惑他,差點被他砍死在縣衙前。
當時那麼聰明謹慎,怎麼現在那麼魯莽。
林思安陰陽怪氣道:“現在不怕了啊,不是有你們許家扛著嘛。”
好傢伙,原來是還是埋怨自己偷他家,把他姐搞到手了。
許雲溯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林思安抖肩道:“算了,那我走了,不影響你查案。對了,這個東西你拿著。”
林思安翻遍身上,最後從衣襬下側掏出一篆黃色符籙。
“什麼東西?”許雲溯滿臉疑惑收下,在鼻子上一聞,有股尿騷味。
他嫌棄地甩了甩,然後看了巫啟年一眼,對方心疼地遞過來一個手帕,讓他包裹起來。
林思安道:“就是給我畫畫的人,是個道士。許哥不是又讓我去找他畫畫嘛,他給了我這些東西當贈品。”
“他說很厲害,我也不會用,感覺就是幾張隨便亂畫的廢紙,上面還一股味兒。許哥看看會不會用,不用就扔了。”
許雲溯腹誹道:一個道士,竟然畫那種傷風敗俗的畫,真是世風日下,完全匹配不上我高尚的性格!
不過那位道士畫師也真是個大才。
畫的惟妙惟肖!
不過突然。
等等,許雲溯突然靈光一閃。
他看向巫啟年道:“既然孫文華辦的那個粗製工廠都要找匠師,那就說明製作假錢不是一般人可操作的。我看過飛錢上的紋理,非常複雜,這就是專門防止製假的操作。”
“如果歹人真想製作假錢,那麼首先臨摹錢上的畫便是最難的一步。”
巫啟年眼神一亮道:“你是說對方很可能找了鼎鼎有名的大畫師,集中到一個地方進行飛錢仿製?”
許雲溯看向流過武安縣的寧河,分析道:“年哥,你先聽聽我分析,看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你說。”巫啟年流露出極大的興趣。
林思安也痴迷於許雲溯的推理,靠在一棵柳樹上認真聽著。
“現在我們查到的線索,有三個人,分別是襲擊監牢的驅毒人,以及製作城外工廠的主簿和孫文華。”
“但是孫文華只承認製作了最前面一部分、非常粗糙的假錢,對於後面洶湧而來的用榕樹皮製作的假錢,他確實沒能力,也不會去做,一方面沒辦法拿到榕樹皮,另一方面也不會故意損害自己家的利益。”
“所以還有一部分藏在暗處的敵人,製作了更多、更為精細的假錢,足以亂真的那種,就是現在席捲各大商行的假錢。”
“而這一批假錢,非短時間可以做出來,它一定經歷了長久的謀劃,而且製作週期也會非常長,至少在半年往上。”
巫啟年問道:“榕樹皮從南疆運來要兩個月,為什麼是半年?”
許雲溯笑道:“年哥,你忘了往返時間。沒人去買榕樹皮,南疆那邊也不會準備。”
“可這也要不了半年?”
許雲溯看著面前流水:“年哥,製作飛錢,必須得歷經選地址,建廠房,找人才,刻模板,以及材料提取等步驟。我相信那是一個非常大的勢力,才能把假錢做的那麼真。”
“這些工作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實現,至少建工廠這一項,就要耗費至少三個月的時間。而且製造紙幣還有一個非常苛刻的條件,必須得臨近水源。”
巫啟年感慨於許雲溯的知識儲備,他一個十九歲的少年,怎麼知道那麼多關於商業上的事,許家也不是商人之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