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見不到蘇語寧身影了,他這才準備轉身離開,沒想到身後出現一個熟悉的面孔,只是不見以前活潑靚麗的面容,正淚眼婆娑地瞪著自己。
雖然見到她的第一感覺是驚喜,但是卻沒想見到她哭的樣子,一看見她的眼淚,心裡就有些恍了,剛想問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便帶著哭腔責問道:“你拒絕我的理由是因為她嗎?”
蘇辰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自己和蘇語寧道別應該是被她瞧見的,所以,現在是誤會了嗎?
第一反應便是想向她解釋清楚,可是轉念之間,朝她邁進的腳步停了下來,冷硬地開口應了一聲:“嗯。”既然她誤會了,那就趁這個機會讓她死心了吧。
蘇辰放在身側的拳頭握得緊緊的,他回想起見到姥爺的最後一眼,他緊閉的雙眼,蒼老的面容,逐漸冰冷的身體,隱約可見的老年斑還有他小時候經常把玩的他眉間的那一刻痣,如果不是因為腦瘤的折磨,他應該還是精神奕奕地教他外科的知識,還會笑呵呵地打趣他亂翹的頭髮,還會一起在江邊散步,看著夕陽吟詩唱曲。
那一天,在爺爺的靈前,他就暗暗發誓,此生不攻克腦瘤細胞,便讓他此生孤獨終老,不會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可是,他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就像一個春日的驚雷,一聲淺淺的嘆息,一顆劃破夜空的流星,讓自己心慌不安,卻又柔軟欣喜。
她看著他冷硬的面容,抿得緊緊的嘴唇,每次他不想多說總是這樣對她,她的眼淚冒得更兇了:“你知道我為了過來見你,兩天兩夜沒有睡覺,趕著時間把一週的專案提早完成,就在飛機上補了一會覺,可是我看到了什麼,你幫她提著行李,溫柔地和她說話。”
她哭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卻不管周圍人的眼光,只是哭得有些累了,蹲下來繼續控訴,只是帶著些絕望:“我不死心,還是想跟來看看你們什麼關係,為什麼你能對她這麼溫柔,你還抱著她,為什麼你不能這麼對我,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心!”
說完這些,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或許,說太多,他依舊對自己這般地冷漠,失望到絕望的她抱起手臂蹲在地上哭得更加地大聲,忘了自己還在機場。
蘇辰看著她低著的頭,原本總是隨著她的腳步跳來跳去的馬尾現在垂著不動了,每次見到自己總是眉開眼笑,笑意盈盈的她,會因為自己哭得這般狼狽。
他眉頭緊蹙地蹲下身,聲音連自己都沒發覺得變得柔軟了許多:“小愛,別哭了,我扶你起來,去休息一下好嗎?”
她彷彿沒聽到自己的聲音,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無法自拔,哭得微微顫抖著,帶著抽噎。
他沒法子,只好伸手撫上她的頭髮,揉了揉:“聽我說,我帶你去休息一下,好嗎?”
小愛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溫柔的時候,哦,不是,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她遇到車禍,他正好遇見,過來幫她包紮傷口,那時候他也是很溫柔地安慰著她,細心地幫她把玻璃處理乾淨。
雖然身上沾滿了她的血跡,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白淨的男孩子,瞬間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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