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梓柔只是希望你與我能友好些。”
“我們年歲相差也不大,若是無事,梓柔盼著公主能多與我走動走動。”
她說這話時聲音柔和,帶著些故作的委屈和卑怯,卻只聽得上首的女子不加掩飾的輕蔑笑聲。
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便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公主笑得張揚,眸中的冷意和輕視卻直讓她白了臉。
甚至一直看著奏摺不甚在意這場鬧劇的昊天都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更何談是不遠處坐著看戲的兄弟三人,那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一時只讓梓柔坐立難安,不停地攪動著手中的帕子,卻無法緩解心中半分不安。
“梓柔,本公主觀你是在樂央宮放肆久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區區守境神將之女,竟妄想讓本公主與你走動,與你結交,當真是好大的面子!”
“滄河,本公主倒是奇了,你是如何將女兒教成這副目無尊卑的模樣?”
“還是說,其實是你自始至終都未將我父帝放在眼中?”
釋昔輕輕放下支著下顎的手,緩緩坐直身子,銳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臉色驟變的滄河臉上,唇角的弧度冷的驚心。
一方神將之女,心思倒是重的很,說的話也真是大言不慚。
沒來與她這公主行禮問安便罷了,竟還指著她主動去探望,可笑,可悲。
“公主言重,言重了,臣豈敢藐視天威,是臣教女無方,讓她失了體統規矩。”
“梓柔,還不跪下與公主道歉。”
滄河能感受到,周圍的壓迫感驟然猛增,不僅是屬於昊天以及這四位的神威,還有,一直在不遠處狀似渾不在意的紫微大帝!
他只覺得喉間血腥上湧,連跪著都極為吃力,雙膝打顫,險些趴倒在地上。
而修為不及他的梓柔已然口吐鮮血,踉蹌著倒在地上。
這兩位大帝如此明瞭的釋放威壓,便說明對他已是極為不滿。
滄河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錯的離譜。仗著當年誅魔有功,在西境有如霸主,備受尊崇,便將君臣之別幾乎忘了乾淨。
而有些尊卑,窮極一生都不可能逾越。
不僅是身份賦予,還有與之對應的可怕修為。
為天界效力,本就是為臣之義務,昊天既能賦予他寬容恩慈,亦能在瞬息之間剝奪。
“霸著本公主的樂央宮,未徵得本公主同意擅用本公主的一應物品,此等強盜行徑,梓柔,你到底是哪來的委屈?”
“莫不是真想讓樂央宮易個主?”
釋昔緩緩自椅子上站起,悠然踱步到跪倒在地的神仙面前。
鑲嵌著粉色珍珠的精緻繡鞋出現在一身狼狽的梓柔視線中,她只覺得呼吸都有瞬間的凝滯,亦沒有抬頭去仰望她的力氣。
“本公主不否認驕縱這毛病,但也並非不講道理。”
“梓柔,施捨的尊重,無甚意義。”
說完,釋昔便轉過身,向上首的父帝恭敬地行了一禮,嬌美的小臉還是如常的甜美乖巧笑意。
好似剛剛言辭犀利傲慢的女子,並不是她。
“父帝,釋昔自覺並無所苛待,望您秉公處理,也莫要寒了女兒脆弱的心。”
話畢,她還不忘俏皮地衝昊天眨了眨眼睛,直逗的他滿眼寵溺,險些笑了出來。
脆弱這個詞,和她有什麼關係嗎?
不知羞的小丫頭,定是與北辰相處過些時日,臉皮都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