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裂開的口子隨著孟家隊伍進山,開始逐漸縮小,直到不見。
“孟家入了苦山......”孟妍口中喃喃著,眼中掩飾不住自己的擔憂。
雪虐風饕。
孟歡打了一個寒顫,把擋在眼前的髮絲掖到耳邊,心在忍不住的顫抖。
夜裡山上的風更大了些,穿了厚厚的棉服依舊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腳下不斷地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孟夫人的嗓子明顯啞了許多,孟歡不只一次想勸孟夫人休息一下,但都被孟夫人嚴厲的眼神瞪了回來。
隊伍裡每個人的手指都凍得發紅,鼻子痠痛。尤其是抬著轎子的夥計,連苦娘歌都沒力氣唱了,大口喘氣。
“孟夫人,我實在有些撐不住了。”老李身後一個花白頭髮的樂師放下手中的樂器,彎下腰咳嗽起來。
本來還能撐下去的夥計聽他這麼一說也洩了氣。突然也覺得腰痠背痛,難以堅持下去。
孟夫人嗓子彷彿被刀子割過一般疼,看著身後的人們,嘆了一口氣,說道“馬上就到了。”
“可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啊,您說馬上就到,可我也記得位置呢,怕是一時半會兒到不了啊。”一個老夥計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她的觀點。
“那便歇一會吧。”孟夫人點了點頭,靠在旁邊的一顆大樹上。
抬著轎子的四個人互看了看,轉頭對老李說“那這…”
這苦孃的轎子按照規矩是不能半路落下來的。
“我們來輪流替你們抬著。”老李經驗老道,往些年也是這樣做的。
孟歡跟在孟夫人的旁邊,孟夫人溫柔地把孟歡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
“母親。”孟歡低聲問道:“這能有用嗎?”
孟歡不知道孟夫人這樣做是否有意義。
“不相信孃親?”孟夫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孟歡稱呼自己了。
孟歡連忙搖頭說道:“我只是怕......”
苦山這般詭異,孟歡怕即使拜山了也不會有用,最重要的是,孟夫人並沒有說怎樣去拜山。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孟夫人拍了拍孟歡的背,看向身後的人說道:“各位,該啟程了!”
“好!”老李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清了清嗓子喊道:“再起——”
說著,抬著轎子的夥計們象徵性的將轎子向上抬了抬,告訴苦娘要繼續前行了。
“嗚嗚嗚——”忽然,從轎子裡傳出一陣哭聲!
“天啊!”抬著轎子的夥計精神本就緊張,聽見裡面的苦娘一哭,嚇得鬆開了手。
“壞了!”七寶心裡暗叫不好,他曾經跟著伍叔拜過山,伍叔曾經說過這轎子上了山是千萬不能掉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