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山中的積雪越來越厚,就連住在苦山裡的鳥兒也難覓蹤跡,只留下那空蕩蕩的樹枝掛著冰霜。苦山下的何羅河已經凍得結結實實,沒有了往年鎮子裡那些淘氣孩子的身影。而家家慶祝梅節的梅鎮幾乎每天都要清掃,不然會影響人們的正常出行。
“真的是太冷了,比往年都要冷。”梅鎮的百姓都冒出了這個念頭。
但是大家更多的注意力並不在天氣的變化上面,因為梅鎮發生了兩件大事,而且都有關於孟家。
第一件是孟家現在還沒有把苦娘製作出來,梅鎮的老人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孟府的家丁,而那些年輕人幾乎並不在乎,在他們看在苦娘僅僅只是個形式罷了。
第二件是梅鎮的孟家死了兩個人,孟府上上下下亂成了一團,衙門的人進進出出,神色緊張。
死去的兩人梅鎮百姓都不陌生。
一個是在梅鎮名聲頗好的孟家總管,人稱伍叔。
另一個就是讓人豔羨又頗為忌諱的孟家養子–祝餘。
不到半日,這兩個訊息就在梅鎮的大街小巷裡傳開了。於是,有些好奇心旺盛的閒人就跑到孟家的別府去湊熱鬧,不過令他們沮喪的是,孟家別府已經被衙門給戒嚴,他們只好悻悻地“無功而返”。
別府中,祝餘低著頭,看著“自己”。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真真正正發生了的時候,還是讓他感到精神恍惚。
“到底發生了什麼......”祝餘口中喃喃著,想要觸控一下自己的身體,但又不敢。
而孟妍又哭了起來,孟歡閉著眼睛,眼角有偷偷擦拭淚水的痕跡。
“大小姐,二小姐,人已經看了,我們得帶回衙門了。”說話的人叫王陽,是在梅鎮官府當差。
孟歡嘆了一口氣,扶起伏在祝餘屍身旁的孟妍。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祝餘,說道:“有勞王大哥了。”
“分內之事,分內之事。”王陽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收拾好東西,示意旁人過來將屍身抬出屋。
很快屋子裡就只剩下孟歡和孟妍兩個人。
“母親看到祝餘的樣子後險些暈了過去,還是萍兒那個丫頭扶母親上的馬車回了府中。”孟歡拍了拍孟妍的背,看著祝餘說。
祝餘面色看不出喜怒,嘆了口氣說:“所以說,我現在真的已經死了?”
聽到祝餘冷冰冰的話,孟妍身子一震想要開口反駁,但轉念一想祝餘說得是實話,又閉上了嘴。
“那麼就有一個問題。”孟歡向祝餘擺了擺手,讓祝餘走過來。
祝餘走了過來,孟歡在祝餘耳畔低聲問道:“為什麼,只有我們能看到你?”
祝餘和孟妍都是一愣。
屋外的雪,再次紛紛揚揚起來。
第二日,孟府,孟夫人屋。
點上了寧神的香薰,整個屋子瀰漫著令人安心的味道;剛剛添好火的火爐發出陣陣熱氣,把屋子烘得十分溫暖;冷風被窗子阻擋在外,貼著窗子呼呼地颳著。
孟歡和孟妍守在孟夫人的床邊,看著面色憔悴的母親,心裡焦慮萬分。
“歡兒…”孟夫人的嗓子有些沙啞,聽到祝餘的噩耗後她便徹底病倒了。
“我在。”孟歡雙手握著孟夫人的右手,感受到那不正常的溫度,心裡一陣顫抖。
“餘兒,餘兒他…”孟夫人雙眼有些迷離,頭髮披散在床上,似乎臉上又添了些皺紋,“他恨我嗎…”
在孟夫人看來,是她把祝餘調到別府,間接的害了她的餘兒。
孟歡看到母親如此難過,又不敢把祝餘化成靈體的事情告訴母親,只好安慰著母親“小余他…他不會白白死去的,這件事不是母親的責任,衙門一定會找出兇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