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更盛,透過窗子照射進屋子裡來,黃花梨木桌上雕刻著游魚青荷圖,圖畫上放著騰著熱氣的紅茶。
三人圍繞著桌子,細細品味。
雖然一年多沒見,可突然一見面反而不知說些什麼。彼此各自有些小心思,可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個…好久沒見了啊,歡姐。”祝餘率先打破了這有些尷尬的局面。
“嗯…”孟歡輕輕應了一聲,又抿了一口手中捧著的紅茶。
“啊…那個…”祝餘見孟歡沒有接下來他的話題,有些不知所措。
“哼哼,小余不在家的日子裡可是天天嘮叨著小余,這時候裝什麼冷淡啊?”孟妍一臉壞笑地看著孟歡,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又回頭拽著祝餘的胳膊,輕輕拉扯說道“小余啊,你可是不知道,歡歡姐昨天還在那裡一個人唸叨著你呢!你猜猜,她在唸叨些什麼?”
“先別管我念叨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祝餘回來的?”孟歡似笑非笑地看著孟妍立刻反擊道:“動作夠迅速的。”
眼看著氣氛又要尷尬起來,祝餘趕緊說道:“好了好了,本來今天我是給你們帶梅節酒的。”祝餘說著從手邊的布袋裡拿出來自己釀好的梅節酒,“別看就這麼小小的一罐,這可都是我親手釀出來的!”
在過去,祝餘總是會隨著孟府的家丁們上山砍梅。
砍梅是梅節的一大特色,眾人上山砍梅,一隊九人,一人砍九棵梅樹。
砍梅前,在罐子中放入二月山間一塵不染的白雪,再加入冰糖與雪梨。
放上半月後,將酒液倒出,再放入少許冰糖與新鮮的梅花瓣。等到新年伊始,就能嘗上清涼的梅節酒。
祝餘手中的梅節酒是去年的就親手釀好的,但養父去世,祝餘便一直沒心情喝。
而在過去,祝餘每次偷偷釀好酒都會給歡姐和妍姐偷偷喝上幾口。
孟家的家教很嚴,孟家的小姐是不允許喝酒的,但也正是因為家教的嚴格,所以才有別樣的刺激。
起初孟歡孟妍百般不願意,但是耐不住祝餘的軟磨硬泡,嘗過一口後就忘記不了那時的心情與滋味。
於是便有個“偷酒喝”的約定:三個人找個沒人的廂房,偷偷喝上個一小壺,好在梅節酒度數很低,所以從來沒人發現。
“虧你還記得這個。”孟歡孟妍相視而笑。“喏,帶上這個吧。”孟歡起身,從旁邊拿出了一個雙層的木盒。
“梅花糕。”孟歡笑盈盈地看著祝餘。
“呀!歡歡姐你真是越來越偏心了!”孟妍撅起櫻桃小口,“重男輕女!”
“也有你的。”孟歡又從旁邊拿出了一個小木盒。“這罐茶送你了,記得省著點哦!”說著輕輕地點了點孟妍的小鼻子。
“謝謝歡歡姐~”孟妍欣喜地接過來,又轉過頭對盯著小木盒的祝餘說道“看什麼看?看也不跟你換!這是我的~”
祝餘眼前這個少女完全沒有了上午對待下人的那份氣場,完完全全地就是一個鄰家小姐姐的樣子。
“我才不稀罕呢”祝餘撇了撇嘴,心裡暗暗反駁著。
酒過三巡,天色漸晚。
祝餘開啟窗戶,迎面而來的冷氣讓他清醒了許多,轉過身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孟妍起身瞪著祝餘,說道:“你這才呆了多一會啊,再說了我都叫人把屋子收拾出來了。”
“不必了,我住在這也不太方便。”祝餘撓了撓頭,心裡有些難受接著說:“所以我還是回去吧,冬天天黑得早,別府這時候應該有人做好飯了。”
孟歡回想起母親的態度,也只好點點頭,說道:“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祝餘你照顧好自己。”
雖然孟歡很平靜,但是孟妍卻有些不開心,嘟囔著:“什麼啊,就回來這一個下午。”
祝餘其實也很想繼續呆在這裡,但是一想到孟夫人,或者其他一些人,便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孟歡摸了摸孟妍的頭,說道:“好了,讓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