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房裡的哭聲,都被壓了下去。
燕喚喜嘴唇哆嗦了兩下。
猶豫了好半晌。
目光才再次落到了人形之上。
但只是短暫的一個接觸。
看清了身上那熟悉的衣著打扮。
又連忙別過了頭。
燕喚喜捏著帕子擋眼,怒瞪著一臉風輕雲淡的燕望歡,咬牙道:
“燕望歡!王嬤嬤是我房裡的人,就是有錯,也該由我這個當主子的,來懲處她!你手伸的這麼長,真把丞相府,當成你的一人之地了!?”
“瞧妹妹這話說的,真是寒了姐姐的心。”燕望歡輕笑一聲,回眸瞥了眼王嬤嬤,道:“這婆子在府的年頭,也不短了,卻還是沒規沒矩的,也不等人通傳,就在我院裡大吵大鬧。我這,可是在幫妹妹管教呢。”
這番解釋,燕喚喜自是聽不得。
她眉宇之間的寒意更濃,聲音當中,也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去你那裡,分明是有正事要報!難道九姨娘的身子出了毛病,這等大事,都不容得壞一次規矩?”
“自是容得,我們都是自家人,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但這番莽撞,若是日後得罪了貴人,遭連累的是妹妹。”燕望歡仍是眉眼帶笑,柔聲又道:“九姨娘固然重要,但她身體不適,最該見的是大夫,而非我。”
“我看,是你故意拖延時辰,好擺出郡主的架子,不去理會九姨娘的病症吧!”
燕喚喜將帕子遮在鼻前,擋住那撲面而來的血腥氣。
口裡為翠娘和王嬤嬤抱著不平。
但她的眼神,卻一直定在燕望歡的身上。
那其中,盡是翻湧的怒火。
一個王嬤嬤,不過下人而已,丞相府多的是奴僕,就是死了,也無關緊要。
但既是燕喚喜的人,卻捱了燕望歡責罰。
那便是在打她的臉面!
若是如此,就信了燕望歡的鬼話。
將此事就此揭過。
豈不是證明了,她這個丞相府嫡女,要弱下燕望歡庶女一頭?
以後。
還怎能抬得起頭?
燕喚喜自是不甘心就此罷了。
她上前一步。
白紗下的面容,已是有些猙獰。
燕望歡輕嘆了一聲,道:
“聽妹妹這意思,好像是我早來一會兒,九姨娘這身子,就能好了似的。”
她晃著扇子,已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落到燕喚喜的身上。
“我還真不知曉,妹妹何時跟九姨娘,這般要好了。還是說妹妹氣的,是我責罰了一個奴婢?這倒是有意思了。”
燕望歡邁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