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胡仍然沒有開口。
他分明站在燕望歡身後。
存在感卻微弱的可憐。
比起一個活人,他更像一塊石頭、一棵枯木。
全身上下。
都透出一股腐朽的沉寂。
都過了好半晌。
從胡才張了張嘴,聲音顫的厲害。
“我不知道...”
他連活下去的意義,都來自燕望歡的賜予。
保護燕望歡。
為槐蘭報仇。
僅此而已。
他不是為了自己留在人間的。
即使燕望歡允了底下的人,可以趁著七夕熱鬧,到處逛逛休息。
從胡也沒有離開她半步。
他不敢放鬆。
也不知去哪。
更不能如真陽辛夷一般,閒聊笑鬧。
一切的歡喜。
都是和從胡的愧疚,完全相悖的情緒。
自責感沒有一刻鐘離開過身邊。
槐蘭已死。
他獨存在世,已是苟活。
還哪敢真的忘掉所有,清閒的留在燕望歡身邊,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我知你在想什麼,但是...”燕望歡站起身,回頭看向了從胡,道:“你做的很好,她不會怪你的。”
從胡一怔。
薄唇翕動兩下。
他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看著墓碑的眼神當中,終於多了些除惱恨之外的神情。
燕望歡沒繼續勸下去。
她知從胡是個執拗的性子。
若是他自己想不通,說一萬句,也是無用。
點到為止,就夠了。
回去的路上,從胡難得主動開了口。
詢道: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我沒有發現你,”燕望歡放鬆了韁繩,瞥他一眼,道:“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