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青窈窕的背影一消失,奶孃當即啐了一口,低聲罵道:
“看她那輕狂樣兒,還當真是個狐媚子成精了!”
翠娘冷哼一聲,眼神陡然沉了下去,她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什麼,但瞧了眼燕望歡,還是吩咐道:
“你先帶小少爺回去休息吧。”
“是。”
奶孃應了一聲,抱起燕景佑,踮著碎步向前邁過不遠,忽聽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響。
“曹大夫開的藥膏,你還沒拿著呢。”
奶孃回過頭。
見開口之人是燕望歡,登時打了個哆嗦。
她跟了翠娘,又負責照顧著燕景佑,在相府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得了庇護,少不得要去做些幫襯主子,卻陰損的事兒。
奶孃雖自信手段利索。
但這府裡頭,誰不怵燕望歡?
“是,郡主。”
奶孃喏喏的應了一聲,從曹大夫手裡接了白瓷瓶裝的膏藥,這才低垂著頭,身後好似有惡狼追著似的,緊著快步離開。
翠娘早按捺不住,一掌拍向桌面,咬牙道:
“郡主,你也看到了,那葛小青可不是個好惹的東西!才剛進門,居然就敢在我這裡裝病,真等她把孩子生下來,豈不是要踩在我們的頭上了?!”
“九姨娘,你說自己就說自己,莫要牽扯上我們郡主。”辛夷嗤了一聲,冷言道:“任那十姨娘有千百種本事,也是絕不敢對郡主有半分無禮的。再說,這不是你先出手對付她,還連小少爺都舍了出來。”
她頗有些憤憤。
無論翠娘和葛小青之間有天大的糾葛。
燕景佑一個稚子,卻是無辜的。
被自己的親孃當成工具,平白無故傷了身子,當真是可憐的很。
翠娘被個奴婢,如此呵斥譏諷,自是心頭不爽。
只辛夷是燕望歡的人。
若非如此,翠娘早就撕爛了她那張討嫌的嘴。
“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翠娘嘆息一聲,腳步向後一個踉蹌,背貼著牆,擺出了一副可憐柔弱的姿態,“葛小青離開前的話,郡主也聽到了,若我不主動出手,等她對付起我來,我們母子兩個,可都要遭殃的!”
她眼中帶淚,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又道:
“並非是我狠毒,若非別無他法,我哪裡會捨得傷害我的親生骨肉呢。”
翠娘已是泫然欲泣,燕望歡卻仍是面色冷淡,只瞥過一眼,眸光掃過她泛著紅的眼尾,道:
“你如何去做,是你的事,但莫要把老夫人,當成傻子去哄。”
“郡主...”
“此事無需再說了。”燕望歡搖了搖頭,阻了她的話茬,道:“你們之間種種,和我無關,你若能除掉她,是你自己的本事。”
她擺明了不想沾手。
一副不管鬧成什麼樣兒,都打算冷眼旁觀的架勢。
翠娘卻是有些急了。
她能得來如今的一切,都是因著燕望歡的緣故。
若非有她制住了大夫人,燕景佑能不能順利降生,都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