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天頭太好。
又或者是一事終了。
連這往年的陳茶,都變得有滋有味了起來。
楚玉唇角噙笑,一雙眼定定落在她的身上。
半刻未移。
他未在開口。
憑藉燕望歡的聰慧,當看到楚玉那一刻,便已知曉了結果。
太子下位,他得好最多。
心裡頭暢快,自是一副神清氣爽之態。
燕望歡靠在窗前,面上一派淡然,心裡卻有無數念頭飛掠而過。
楚玉風頭太盛,卻並非是件好事。
皇上雖上了高齡,可遠遠不到老眼昏花之時。
“他知道,幕後主使的人是你。”
“我知道藏不住。”楚玉輕嘆一聲,眼裡浮起一抹傲色,“但我,也沒想藏。”
他野心頗重。
只給藏在了溫潤的外皮下。
此刻天時地利,還作何遮掩?
當讓秦侍郎出面的那一刻,皇上便知曉,楚玉才是真正的幕後推手。
但那又如何?
太子中飽私囊,剋扣的,是靖楚百姓的油水。
觸及底線,就是楚玉不借機生事,日後旁人上報,也會是如此結果。
他只是不想等了。
楚玉如此行事,倒是難得。
卻並無什麼錯事。
皇位之爭,本就是你死我活。
尋常兄弟的情誼,落在他們身上,不餘一分,只留猜忌和忌憚。
燕望歡微微頷首,道;
“這段時日,需得謹慎些才行。”
“我知曉。”楚玉斟滿酒杯,一飲而盡,“你放心。”
這酒太烈,一入喉,竟如烈焰燒灼進腹起來一般。
倒是難得的快意。
他長出一口氣,看燕望歡仍在抿著茶,便笑著給酒壺推了過去,揚眉道:
“喝一杯?”
燕望歡瞥他一眼,搖了搖頭,道:“不過小事,我並不擔心你,楚霽如何了?”
“不過罰了半年的例銀。”
楚玉捏著酒杯,眉頭微皺,顯然是有些失望。
太子和楚霽向來要好。
這件事,雖責任都落在了太子身上,但誰都知曉,他定是也不乾淨。
指不定給其中,佔了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