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喟嘆一聲,看著燕望歡的眼裡,只剩下了濃濃的崇敬。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一步一謀,環環相扣。
可能燕景安到死都不會知曉,他的這條命,之所以如此輕易的落下帷幕,是因為一個風塵女子的香消玉殞。
畢竟給他眼中,宮腰連相府的一株花草,都遠遠不如。
槐蘭還未回過神,燕望歡已經摺好信封,問:
“那叫度筳的和尚,可還在相府?”
“在呢。”
“曹大夫這晌應是在給燕景安瞧病,你先去轉告度筳,大夫人最近心情不佳,需貼心人好生哄著,讓他過兩天去撫慰一番。之後,再去曹大夫那,給信送到他手裡。”
“是,我這就去。”
槐蘭收了信,給封口粘好,小心收到懷裡,貼肉放著。
走到門口,她回過頭,又問:
“主子,那度筳一肚子花花腸子,可信嗎?”
“不需要他信。”燕望歡脫掉衣襬染血的外袍,跟繡鞋卷在一起,換好了身梧桐綠的衣裳,才道:“你只消問他,可否想要自己的孩子,繼承這偌大相府,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槐蘭一愣,反應過來,眼睛登時一亮。
她脆生生的應了一句,轉頭一路小跑著離開。
大夫人絕對想不到,她拿來對付燕望歡的籌碼,最後會反將到自己身上。
但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人罷了。
槐蘭離開沒一會兒,燕望歡喚了辛夷進來,給換下的衣服鞋子交給她,讓一併燒掉。
時辰差不多了。
有婢女匆匆進院,請燕望歡去前廳一趟。
她應下,帶著紫湘趕了過去。
都這個時候了,她這個當妹妹的,是該去關心一下兄長。
燕望歡到的最晚。
整個後院女眷,從老夫人到挺著肚子的翠娘,都已經在此等候。
燕景安受傷的訊息,根本瞞不住。
現在府裡還流言蜚語,鬧得正厲害。
大夫人才剛清醒,給愫靈攙著,一張臉血色盡失,白的不似活人。
獨子被閹,如宮中太監,註定終生無後。
此等屈辱打擊,她怎能不亂。
一見燕望歡,大夫人豁然起來,一把推開愫靈,衝上前,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