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喚喜眼尖,瞧著槐蘭落淚,偷偷示意給了燕景安。
他看過去一眼,嗤笑道:“瞧,人還沒找到呢,就開始哭上喪了,真夠晦氣的。”
“是呢。”燕喚喜輕嘆一聲,道:“這是槐蘭吧,我也是記得的,之前給祖母房裡,也算乖巧。跟了姐姐一段時間,倒是整個人古怪了,陰沉沉的。”
“一個下人罷了,燕望歡若是出事,也是她的失職,就隨意打發了。。。”
“娘要打發了誰啊?”
大夫人話音未落,另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門前眾人皆是一愣。
唯槐蘭眼裡放光,上前一步,驚呼道:
“主子!”
他們聊得正歡,渾然沒留意到一頂軟轎不知何時停在了不遠,燕望歡下了轎,跟著相隨的從胡微微頷首,輕聲道:
“勞煩了。”
從胡一拱手,壓了聲音,道:“昨夜之事,定給交代,望三小姐耐心等候。”
“不急。”
她伸了手,掌心如玉,紋路輕淺,從胡先是一愣,而後立即從懷裡摸出帖子,恭恭敬敬地放了過去。
燕望歡這才向前兩步,給相府門口放著的一眾人都略下,轉了身,對從胡行了一禮,朗聲道:
“替我謝過七皇子,煩他一早,就差人到宮門前接望歡回來,也是讓他為我這些瑣事煩心了。”
從胡立刻回禮,了她心意,也跟著提起嗓門,道:“三小姐客氣,昨夜六公主突生雅趣,硬要邀三小姐入宮談心,既是由七皇子送三小姐入宮,也定要是完璧歸趙才合乎禮數。”
他刻意給完璧歸趙四個字上,加重了聲音。
說完,又抬了眸,挨個掃了一圈。
少年眸光凌厲,如刀藏劍,視線一對上,都給刺的發疼。
唯到槐蘭處,略頓了頓。
燕望歡起了身,唇角噙笑,“七皇子客氣了,望歡恭送從胡公子,幾日後,定登門拜謝。”
“三小姐客氣。”
從胡這才退了。
燕望歡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這才轉了頭,對著一眾面色難堪的親眷,笑道:
“怎麼都給外頭呢?”
“你昨晚一夜未歸,還有臉在這笑?”燕景安最看不得她這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當先發作,指著她的鼻子,罵道:“燕望歡,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相府的臉,都丟盡了!”
燕喚喜也回過神來,忙幫腔,“是啊,姐姐你一夜未歸,都不知道他們傳的多難聽呢。連爹都給驚動了,連夜尋了京兆尹,派了好多人找你,你到底是去哪了?”
“去哪了?”燕望歡輕笑一聲,眸光給他們身上掠過,意味深長道:“我去哪了,你們不知道嗎?”
大夫人冷下臉,“燕望歡,你什麼意思?!”
燕望歡上前一步,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道:
“我們昨個確實遇襲,不過只是些見馬車華貴,就動了貪念的百姓罷了。不過也因此,我與哥哥喚喜分開,正巧遇到七皇子,得知六公主要見我,也就隨著進宮一敘。沒想到一時興起,聊得太晚了,公主便留我一晚。”
留宿皇宮?
大夫人一愣,驚道:“這怎麼可能?相府可並未接到皇宮傳的訊息!”
“公主說是會讓人通傳,可能是忘了吧。”她垂了眼,捏著帕子莞爾一笑,“公主既說傳了,望歡也不敢詢問,沒想到竟是鬧了笑話,真是有意思。”
又是六公主。
但凡有什麼事,她都能扯到六公主身上。
只聽燕望歡一人之言,是非清白,都給她嘴裡。
就是燕丞相,都沒辦法去和六公主詢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