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輩子和燕望歡極其不對付,和楚霽也是表面上稱兄道弟,實際上都相當看不慣彼此,只是楚霽為人圓滑,唯一的弟弟剛回京城,當然要好生陪伴才能彰顯兄弟之情。
真是。。。噁心透了。
燕望歡心中嗤笑,這才把目光看到最後一人身上。
若她與楚霽只是初次相識,定要驚於這份俊美之貌,他確實生了一張世間少有的臉。面如冠玉,劍眉入鬢,一雙眼如極亮的星辰,其中藏匿著點點銳茫,薄唇微抿,眉宇間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溫潤。
他身著一身玄色蟒袍,腰間扎著條金絲玉裂紋腰帶,長髮以一頂鑲碧鎏金冠固定,一派的風流之貌。如同前世般,讓人既覺得高不可攀,又自比低至塵埃。
就是這張臉,騙了燕望歡一整顆心全都莽莽的栽了進去。
走的近了,燕景安掃了她們一圈,見她們打扮還算端莊得體,滿意的道:
“愣著做什麼?還不見過八皇子、九皇子兩位殿下。”
燕喚喜最先鞠身行禮,美目打楚霽身上流轉而過,柔聲道:“小女子燕喚喜,見過八皇子,九皇子。”
燕問然和燕葉玉也連忙彎腰垂眸,用餘光偷偷的打量楚霽楚濂,燕紫昭早紅透了臉,難得見一次外人,又都是極為出眾的皇子,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說不上來一個字。
燕望歡站在最後,敷衍的欠了欠身。
楚濂的目光在她們每個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燕喚喜的身上,讚道:“好個冰骨玉肌的小美人,景安,想不到你還有個這麼漂亮的妹妹,都沒聽你說起過。”
燕景安眼睛一亮,雙手抱拳,回話的同時還不忘了給燕喚喜使眼色,“九皇子說笑了,舍妹蒲柳之姿,能入您的眼,是她天大的福分。”
同時,燕喚喜也適時的擺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樣,眼光在楚濂的身上轉了一圈,又落回了楚霽的身上。
比起相貌陰鷙的九皇子,顯然這個俊美不凡的八皇子,讓她更有好感。
楚霽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道:“過往聽聞相府小姐俱是天人之姿,我還不以為意,今日一見,倒是讓我開了眼界。”
他素來八面玲瓏,一張笑面,給所有小姐都奉承了進去,只是眼神一直看著燕喚喜,無端來的偏愛和欣賞。這份隱秘的誇讚,只有彼此才知道的小暗示,讓她粉頰含春,心裡生出不少的喜悅來。
燕望歡將一切收在眼底,唇角劃過一道譏諷。
原來,是從這時就已經開始了。
楚霽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丞相府的嫡女,只是他雖是皇子,但母親地位低微,上有太子和幾位出眾的兄長,下面還有個備受寵愛的九弟,娶到燕喚喜,對他來說簡直是痴人說夢。
不然,最後嫁過去的,也就不會是燕望歡了。
這一輩子,她當然不會讓過去的悲劇重演,他既然想娶相府嫡女,那她一定會好生幫一幫忙。
看他們郎情妾意,最後能否過的琴瑟和鳴。
她一直未出聲,對周遭一切冷眼旁觀,楚霽本是無意看她一眼,卻碰見那眼神冷的和冰一樣,凝成了一道利刃,好不避諱的的刺了上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睛,像是望進了黑不見底的深淵,飄蕩在兩人之間的,既沒有崇敬和羞澀,反而是一種近乎滔天遮海的。。。。憤怒。
沒錯,就是憤怒。
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他還是敏銳的感受到了來自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的敵意。
楚霽皺起眉。
他確實從來見過燕望歡。
而再去看時,她已經低下頭,好像之前的所有外露的情緒,都是他的錯覺。
“八哥?”楚濂揚起眉,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了燕望歡,笑道:“這又是誰來著?也是個小美人啊。”
“這是。。。。”燕景安瞥了燕望歡一眼,不想讓她搶了其他姐妹的風頭,但九皇子開口,他只能道:“這是我三妹妹,過去都長在外面,最近才回到府上的。”
“想不到在丞相府裡,也有流落民間的戲碼,有點意思,之前還以為丞相是個老古板,沒想到也有這等風流韻事啊。”
楚濂調笑兩句,話說的毫不客氣,燕景安聽的頭皮發麻,卻只能喏喏的陪著笑,不敢多言反駁。
他雖是和九皇子打小一起長大,又共同外出遊學,傳言說是情同手足,但實際上這麼多年相處,燕景安也沒摸清楚楚濂的性子。
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聽不得一句逆耳之話。
伴君如伴虎,即是一隻小老虎,也是能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