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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函走後,年老體胖的酋長似乎在為島上的脆弱和未來擔憂。啟星心裡一喜,當場說她找到了保衛小島,抵禦海盜和南靴國軍隊、教會聖戰軍隊的辦法。
啟星熬了三天的夜,島上晚上用的油燈時從某種從沒見過的魚身上取下來的脂肪,比一般的蠟燭都明亮。充滿熱情、熱血沸騰的啟星就用這種燈光,在蚊蟲飛舞的小窩棚裡籌劃她的防禦大計——小窩棚是天天和啟星合力搭建的,距離天天的木屋不到十步遠。
天天從那次讓啟星獨自冒險和敵人首領會面後,多少有些愧疚,之後的幾天竟然寸步不離啟星,給她送水果、趕蚊蟲。
啟星則專心致志的在紙上寫字、畫圖。紙的來源是鐵函的饋贈,他帶來了不少圖書和貼畫,不少畫冊的背面都可以當筆記本用,啟星用起來非常順手。
就這樣白天晚上連軸轉熬了三天,她終於支撐不住,埋頭在床睡了兩天兩夜。過後渾身乏力,意識模糊。
天天親手給她做了麻葵果湯,喂她喝了,熱氣騰騰的辛辣藥湯落在肚子裡,她的身體整整發熱到第二天下午,啟星身體所有的不舒服都被驅趕的一乾二淨,簡直比帝國宮廷的御醫用的藥效果還好。
她經歷了一生中最美好的睡眠,次日早晨,天天到她睡覺的小窩棚裡叫醒了她
天天對她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又指指身後的方向,示意有東西要給她看。
等她穿好衣服,天天帶她在椰子林和小樹叢裡向東南方向快速奔走,啟星很少見到天天這麼著急,尤其是他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樹林和沙灘上小跑,大概十幾分鍾後,氣喘吁吁的啟星被天天帶到了一淺海區,她抬起沉甸甸的腦袋,卻看到了一片天堂。
這兒的海水比天還要藍,看似只能沒到人的腳踝,卻有藍綠相間的奇妙色澤,相比之下,翡翠的顏色太淺,藍寶石的顏色太深,一片片明鏡般的水泊恰到好處,縱然是龍庭最高明的畫家也難以描繪出這樣的夢境。
孩子。
對孩子,只有孩子的手才能勾勒出這樣簡單純粹的畫卷。
天天就是這樣的純粹的孩子。
啟星緩緩閉上眼睛,迎著夢幻淺灣,真的感覺到自己置身於童話的天地。
如果說在她的人生中,短暫的某個時間,哪怕有那麼一分鐘,她不是尊貴的公主,有那麼一刻鐘她忘了自己的理想、藍圖和志向,那就是在這片淺灣之內。
在這裡她是個成熟而嚮往愛情的女孩兒,在這裡,她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渴望愛情、依靠和賦予母愛的女人。
她並不知道這種忘我的美好會持續多久,她也並不知道,她一生中沒有機會再次回到這片夢境天地。
可是她享受了,享受的如痴如醉。
真正吸引她的只有兩個字:簡單。
簡單的喜歡和不喜歡,簡單直接的表達,勇敢、羞澀而無雜念。
淺水灣像美人顧盼神飛的眼眸,閃動著清亮的光澤。還可可見一大群色彩斑斕的魚兒穿梭悠遊在珊瑚礁之間。海水在陽光下,某處礁石閃現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倒映在她美麗的臉龐上。
此刻她躺在天天的臂彎裡,有力的臂膀,富有活力的肌肉,讓她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力氣,就想這麼靠著,躺著。
聽著海濤聲卻無法入眠,她把後背往天天的懷裡貼的更緊了些。開始訴說從記事起到現在發生的那些事。
天天就像能聽懂她講話那樣,認真的傾聽,從童年生活,講到少女時期的喜怒哀樂,到成年後的壓力和痛苦。她為數眾多討厭的人,和為數不多喜歡的人,都需要她控制情緒根據目的對待,或許從沒有過今天這樣恬淡。
她的母親是不受寵愛的妃子,生下自己後就沉鬱於後宮,不懂得謙讓也不懂得爭搶,她生平唯一男人的冷落使她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