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想繼續沉睡,聽從洋流和命運的安排時,她竟看到了這樣詭異的一幕:
海神廟的基座在海底成了指甲蓋大的一塊,而這整片海底的地勢似乎有些不對,高凸的海梁被沉重的泥沙掩蓋,卻不經意間露出些許反射著怪異光芒的鱗片。從遠處到此地,盤旋著難以分清首尾的長條狀物體,只是光線昏暗,只有發光魚類聚集的區域有些許身軀和鱗片能看得清,其餘部分不知是一整條還是若干條。
要是這是一個或幾個沉睡的活物的話,按照正常的比例尺判斷,其身軀龐大程度用駭人聽聞也不夠,啟星混沌沌的依稀判斷,幾乎可以肯定,這種長條狀的、生長著鱗片的怪獸要龍庭北邊整座黃山都大!
那是怎樣的一種力量,是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氣魄!
他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沉睡在這裡,海神最後的饋贈是什麼?
晨曦正好,陽光溫暖。這次啟星醒來的位置是海邊的沙灘,她眯著眼睛打量著太陽,似乎在說:老傢伙,咱們又重逢了。
她站起來之前先活動了身體,沒有受什麼傷。身上帶著的隨身物品大多丟失了,但是手裡多出來一件東西:三叉戟。
大概就是海神手裡的三叉戟吧,有很多貝殼和沉積物附著在表面,不找到專業的工匠清理,很難在不損傷表面的情況下清除沉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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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給我插魚用的嗎,怎麼用?”啟星把三叉戟在手裡掂了掂,還好,不斷沉,有點像小時候皇宮裡收藏的黃金權杖。
浪花梳理著腳邊的細沙,海風輕輕地撫摸著,抬頭望著大海,雪白的浪花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白鴿。
啟星放眼觀察自己所在的區域,應該是某處南方的沙灘,或者是一個海島,能看到深處的樹木叢裡還有椰子樹,啟星基本上放心了,至少不用擔心短時間內被餓死。
更讓她驚喜的是在海邊找到了一堆沒有削完的木棍和木劍,以及吃完肉的貝殼聚成一堆,木劍是小孩子的玩具,這裡有人,有活人,是民族聚居區。
啟星高興壞了,雖然在周圍沒看到人煙活動的跡象,可是隻要有人,她就不會終老荒島。她知道帝國大陸南方的海島沒有十萬也有八千,不少海島上面有土著居民,有的不和外界交往,有的不知道在他們世代居住的荒島外還有那麼大的世界。
最值得商榷的疑問是這片島上的民族吃不吃人,啟星劫後餘生後再次大開腦洞:要是吃人,會怎麼吃自己?蒸煎煮烤醃,是囫圇個兒的還是切成碎片,不過依照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難保食人族叔叔不動心,極有可能拿去做個壓寨夫人。
自己這脾氣能當得了婢女嗎?當不了,所以哪次觸怒了食人族長還是會被殺掉。
赤腳走在熱乎乎細密柔軟的沙灘上,腳底會感到無比舒服,暖暖的海浪會輕輕拍打她的腳背,像可愛的孩子和親暱的大人調皮。
時間到了正午,海邊的太陽有些曬,啟星在淺灘找了個退潮遺留下的海膽,用石刀切開吃了。又換了方向,走進叢林裡,地上有不少熟透了的椰子,啟星挑了一個看上去漂亮的,砸了一次才把椰子砸開,椰子湯汁和肉撒了一地,她吃了手心大的一小塊,其餘的扔了也不覺得可惜。
繼續往前走,在距離海岸線不遠的位置,啟星竟然發現了一處小木屋!
木屋就地取材,擱置在兩株彎曲的大樹之間,懸空與地面,這樣做顯然是為了防止毒蟲和毒蛇趁人睡著爬進小木屋裡。袖珍而精緻的自然之屋,用藤蔓和樹枝搭建牆壁,用椰子葉做成屋頂,細節處編排的極為細密,瞧得出做這件事的人一定心靈手巧,帥氣帥氣的土著大男孩。
為什麼心靈手巧?因為屋子做的漂亮,就算是常人都沒注意到的細節,例如樹枝的尖銳部分,都會用小刀削減圓滑免得刺傷人體。
為什麼陽光帥氣?看看木屋門前那一串串貝殼配飾,還有用貝殼雕刻的小兔子,用石子做的刀劍,用貝殼的顏料畫的畫,要不這人不陽光開朗,怎麼會在荒島上有這麼好的閒情逸致?
為什麼是大男孩,不是小男孩和老男人?老男人不會用花花草草裝飾房屋,製作房屋需要的力氣又不是小男孩具備的。
啟星笑嘻嘻的坐在小木屋邊上,遐想這男孩到底長什麼樣子,大概十五六歲,還是二十五六歲,不管哪種自己都可以老牛吃嫩草了。
身上塗著紋身,頭上插著雞毛,手裡的是石刀和弓箭,見到自己用手掌拍著嘴巴發出喔嗚,喔嗚的叫聲,大概會在說敵襲,敵襲!或是,花姑娘花姑娘!
見到人煙活動的痕跡,啟星是真正的放下心了,這一次她奔波勞碌,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從鬼門關走了個來回。忍不住倚在小屋子的門框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傍晚時分,她揉揉眼睛,看樣子房屋的主人沒有回來……哦,不……啟星竟然發現身體上被蓋了一件草編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