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獅。”
“是,公主殿下!”
啟星溫婉的看著太陽,淡淡的問他:“你多少年沒打過海戰了。”
海獅臉一紅:“整整三十年了。”
“三十年前,先帝親自出徵西南諸島,率領海軍戰艦二百餘艘,以一國之力獨抗西南十六國,船隊所至,遮天蔽海,所到必克,宵小為之崩潰,群國懾服。”
海獅補充道:“那時的盛況可謂驚天動地,我彼時只是展望號的船長,那次戰鬥,展望號擊沉了兩艘敵艦,戰鬥勝利後,在陛下親自命名的凱旋碼頭接受了陛下的檢閱!”
“嗯。”啟星忽然話鋒一轉:“但是西南海戰後,帝國就不可挽回的進入了衰退,神武皇帝一生窮兵黷武,他統治帝國的四十年,大小戰爭三十多次,那次海戰雖然獲得了西南群島的臣服,可是國庫也消耗一空。從這個角度看,說神武皇帝是帝國的罪人也不為過。”
海獅一驚,身為皇族後裔,啟星竟然開口指責皇族祖先,不過他只是個將領,沒有資格發表意見。
“然而神武皇帝認為海面上海盜猖獗,會趁著商貿的機會進入陸地上坐間諜活動,所以就嚴格控制海上貿易,裁剪海軍,不再建造新的船隻,直到現在,帝國的海軍還是用的三十年前的老船,這才是他罪大惡極的地方。西南海戰兩年後,神武皇帝駕崩,傳到他兒子正文皇帝手裡,這倒是個仁慈的君主,可是一生就幹了兩件事:收集珠寶和修建陵墓,他死的不明不白,據說是春藥服用過多的緣故,他弟弟,也就是我父親康懷皇帝繼位,到他這兒,缺乏整治政務的魄力和手腕,雖然還算勤政,但東帝國在這十一年裡真正的江河日下,大勢所趨的不可挽回了。”
海獅不敢多說,總不能符合公主說:沒錯,你父親和你叔叔、爺爺都是無能的老賊!
啟星公主雖是女兒身,卻有父祖都不具備的英雄氣,她禮賢下士,為人寬厚,做事果斷,頭腦聰明,具備成為賢君的一切條件,雄獅一生無兒無女,最喜歡海上漂泊的日子,但是在帝國海軍裡成天沒有用武之地,算得上度日如年。所以啟星的書信一到,他就毫不猶豫的辭去職位,打著個包裹日夜兼程趕到黑魚島。
他還不到六十呢,能至少在做上十年事。
“海獅將軍。”啟星聲調陡然提高了八度:“我們還有多長的距離。”
雄獅用圓規丈量地圖,答道:“不到一百里。”
啟星微微一笑:“距離龍捲風不到一百里,距離龍庭,十萬裡剛走了第一步,但是我們已經越來越近了,不是嗎?”
海獅右拳錘胸,向這位散發著驕傲和尊貴之氣的公主單膝下跪:“是,屬下願輔佐您登上龍椅,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您將成為海洋的霸主,成為大陸的王者!”
海金碧輝煌,神秘而美麗。旭日東昇,天空還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大海,也被這霞光染成了金黃。龍喉海峽,左面是大陸的入口,右側是一道淺淺的海梁,某段時間,海梁會露出狹長的山脊,上面鬱鬱蔥蔥,有時還會有小動物出現。
兩側的陸地和山脊擠壓成一段開闊的海平面,這裡魚類資源豐富,大多數時候風平浪靜,從上古時代,這裡就被命名為龍喉海峽。
正午時分,編隊已經在龍喉海域內準備完畢,大概下午三點左右,觀察員首先發現了不明敵船的蹤跡,十五分鐘後,確認對方是龍捲風的船隻。
提前遇敵非但沒有讓星海戰艦編隊的兵勇驚慌,反而正趕上了他們士氣最盛之時,兩支編隊遭遇,沒有陸軍那麼麻煩的排兵佈陣和喊話佈置,在天空下,在雙方船隻都進入彼此射程之後,炮彈象暴雨襲來時那樣漆黑一片,遮天蔽日的降臨鋼鐵和火藥的咆哮,向戰艦投射出青煙繚繞的死神縮影。
隆隆的炮聲讓柏坤沒有什麼時間來仔細觀察和龍號中彈的部位,在對方兩門主炮和十幾門小炮的射擊下,右滿舵的飛雪艦作為先鋒,此時正處於對方最宜瞄準的狀態,整個船身橫在對方面前經受對方的炮擊。不過也正是因為濟遠出人意料的航行,讓飛雪艦非常幸運的躲過了日艦剛開始的頭兩分鐘射擊,等調整船身向東北方向行進的時候,居然一發炮彈都沒有落到濟遠的身上。
後方的烏鴉號主炮,難得的帝王火炮開始發威,第一法炮彈就擊中了龍捲風的吉祥龍戰艦。
這也怪海盜們平時欺軟怕硬,根本不懂得戰鬥編隊和配合攻擊,那麼大的便宜海獅實在不好意思不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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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飛雪調整船姿以最快的速度想要從合龍號的左邊水域穿行過龍捲風艦隊的時候,轟的一聲,他們的左舷終於捱上了一發炮彈,方伯謙感到自己的身體直接像被丟擲的皮球一般撞到了指揮台的艙壁上。
不過還好,飛雪號還能繼續戰鬥,伯坤爬起來,第一眼就看到在火光中奮力掙扎的吉祥龍。這是個好的開始。
烏鴉號上,總指揮海獅焦急的等待手下把炮彈補充完成,吐了口唾沫,將頭上的帽字正了正喊道:“前主炮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
“瞄準吉野,打!”隨著方伯謙的一聲怒吼。濟遠艦雙管狂怒者前主炮塔發出了怒吼。飛翔的炮彈很快躍過混亂的海上戰場人的肉眼極限,從望遠鏡裡靜盯著,但是海獅卻沒看到任何反應,
心下正在懊惱地時候。卻聽到甲板上有水手指著的方向驚呼,他再次把望遠鏡擱在眼睛上,卻看到一艘敵艦擋在面前,替它承受了這次主炮攻擊。而烏鴉號完成下次裝填,至少需要三十秒的時間!
來不及了!
的側翼二十門火炮已經瞄準了他們,海獅著急的恨不能親自去操炮,眼看對方的火炮即將打在旗艦的船身之上,他突然聽到背後有人用極為沉穩的聲音對他說
“你可以命令烏鴉號,全速前進。”
“什麼,全速前進?”海獅一愣,隨即領會了這種做法的意圖,他轉過身,正要對那人表示感謝,卻見到啟星公主正抱臂站在他的身後。
“是,公主大人——傳令,烏鴉號,全速前進!”海獅下意識的站直身體,對手下以最大的音量大喊道。
烏鴉號薄厚合適的船身能帶來更快的速度,靈巧的轉身和短時間內的加速和鋼鐵身軀並不相符,正因為這樣,它用一種不太平衡的姿態在海面上斜了一下,速度逐漸提升,就在此時,對面的的火炮發出了怒吼。
二十幾個炮彈滑破長空,像二十個被彈射起來的胖子,照著原先的烏鴉號位置怒吼著俯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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