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歷代無影之王並不喜歡這種殺手鐧,因為所謂的神意並不一定偏向於他們,歷史上曾經有至少兩代無影元首,在神意之下,被寂靜守衛處死。
而寂靜守衛的來源,是無影之母的兒子、沉默之子,歷代沉默之子身份神秘,由夢境或者奇遇被無影之母白色魔力挑中,成為白色魔力在人間的代言人,不過沉默之子並不是始終如一存在的,可能同時存在多個,也可能數百年沒有人選被白茉莉選中,而他們或許在無影內部,或許在無影之外,不過沉默之子的存在,始終是無影得以維持至今的一條神秘法則——來自於無影之母的法則。
“這個人,便是無影的背叛者、罪惡的僕從德康,我請寂靜守衛把他抓來,是為了給秦警告:寂靜守衛已經支援我了,他的末日,快到了!”
“那寂靜守衛為什麼不直接處死公子秦?”匕首之環有人質疑,不過這種質疑很快被沉默壓制,不管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任何人懷疑寂靜守護的決策,都是對白茉莉的大不敬,這位嘴比腦子快的刺客將會被剔除匕首之環外,並終身在某個邊緣位置度過殘生。
佐伊沒有因為無禮的質疑而氣憤,她擺脫了剛才思念丈夫的憂傷和朝不保夕的脆弱,臉上多了幾分自信的笑容:“匕首之環,這是無影元首繼位第一道元首令:十五天之內,消滅公子秦。”
匕首之環的成員還不喜歡佐伊的語氣,可是沒有人再膽敢違背,至少門口象徵最高權威的寂靜守護者就象徵著改朝換代即將到來,他在長條桌前起立,以右手手掌切在面孔邊緣,向佐伊躬身行禮:“遵命,偉大的無影元首,偉大的刺客之王!”
宴會廳的邊緣一角,一顆隱形的眼球籠罩在迷霧之內,大約有雞蛋大小,蔥白的眼球結構凸出的位置,是漆黑的虹膜與瞳孔,眼球上的皮層在繃緊和放鬆間不斷調整,左轉右轉,它俯瞰這場怪異的宴會,看到了每個人髒髒或者冰冷的內心,窺探了刺客們的計較和失誤,此時眨了兩下,就原地消失了,彷彿從沒有出現過。
太陽昇起,漁夫漁船都揚起白帆,往來拉網,像一隻撲向水面的大白蛾子。
海浪拍著船頭和船舷,船身略側,向前滑去時輕盈得如同一隻掠水的小燕兒。漁夫將網撒下去,他肌肉保持放鬆,讓網儘可能的鋪蓋到中意的睡眠,過了一陣兒,他拽緊了網,沉甸甸的,似乎在有什麼東西把他和船往下拽,他拉緊漁網,繃緊渾身的肌肉,一把,一把的把漁網向上拔。
船因為他用力過度,向漁網的方向嚴重傾斜,可是為了生存,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呼吸急促、汗如雨下,朝陽給他安置了整個大蒸籠,他望著馬上就要被拔出來的漁網底部,眼珠子都快要冒出來了。
岸邊,海牙別墅,二樓,因晨風而搖晃不斷的外掛燈籠已經徹底停止,安靜了下來,龍澤站在窗前,享受溼澀的海風吹拂臉上的面板和潮熱的肌肉。
他慢慢呼吸,睜開眼睛,三顆飛速旋轉的紫色光點在瞳孔裡緩緩消失,身體恢復正常,龍澤有如剛飛奔了五千米般虛脫乏力。
刺客雖然擅長竊聽,卻不知道他們也會被別人竊聽。
千年祭魔眼,介於巫術和祭祀神力之間,造成的力量波動大機率上納蘭明圖和克萊爾都無法察覺,更何況他是把千年魔眼的力量寄生在佐伊身上——就在她早晨見自己的時候,沒人會發現,一切都悄無聲息的進行著。
出於謹慎和體力的目的,他在無影總部動用千年祭魔眼的時間不能太長,七分鐘,他接收到了許多的資訊,比如無影內部的分裂到了最後關口,比如佐伊懷孕竟然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比如沉默之子,在他事先蒐集的資料裡完全沒有顯示。
沉默之子重現,調動寂靜守護干預無影的內部鬥爭,龍澤完全不清楚沉默之子的身份和實力,可是千年祭眼耗費的能量太過巨大,無影內部又高手如雲,他不可能時刻監視佐伊,查清她一個桃的小妾為何能手眼通天,和沉默之子搞在一起。
不過他還有預感的,既然要在無影的地盤上搞出大新聞,他早晚會遇到這位藏在暗處的神秘人物。
龍澤會親手揭下他的面紗,讓無影的秘密消失在茫茫的東海海畔。
兩個人高馬大、身材極品的妓女躺在床上睡的死死的,緊張狀態的龍澤不需要女人的慰藉,可是也不能顯得太過暴露,用睡眠術讓她們多睡一會兒還是很必要的
“他媽的……我的時間不多了……”龍澤收扶住額頭,略帶痛苦的坐在床沿,他的實力已經基本提升到了瓶頸,七分鐘的千年祭眼讓他耗盡了體力,有種身體完全被掏空的感覺。
“時間不多了……”頻繁出現的狂異,雪山上黑晶骷髏碎片,水滴提前甦醒,妖火至今杳無音信,龍澤的直覺告訴他,不論是巫塔、帝國、無影、教會,還是他自己,命運的轉折點即將來臨,正如那海邊滔滔的海浪,隨時會變成湧動的海嘯,一個浪頭下去,誰活,誰死,完全靠運氣和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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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到無影之前的那段時間,他不止一次的試圖衝擊那曾境界的屏障,雖然只有一線之隔,可是屢次失敗後,他愈發覺得希望渺茫,最後的決戰中,或許個人能起到的作用並不是很大,但是屢次的失敗讓他有了種錯覺:在命運之神的捉弄下,局勢似乎正在微妙的失控中。
窗簾被海風捲起,離開窗臺,在臥室的空氣裡翻滾飄蕩,有些迷離的陽光在龍澤的身軀上泛起柔和的有些冰冷的光,海風褪去,稍動的窗簾一角在他的臉上拂過,留下冰涼的痕跡。
“有什麼事。”龍澤沒有抬頭。
“導師先生好耳力。”說話的人語氣清脆,正是剛結束了內部會議的佐伊。
“怎麼,看樣子導師先生精神不振,昨晚沒有睡好嗎?”佐伊輕輕的走過來,不過沒有靠近的過分,始終保持大概五步遠的距離,或許是看到床上熟睡正酣的兩個妓女,她臉上的嫉妒和不悅的表情一閃而過,這可瞞不住龍澤的敏銳感覺。
龍澤低著頭,聽到瓷盤落在桌子上的咯噔一下。
“這是無影廚師給我做的夜宵,我看恰好是為闕王族的麵點,就給導師先生送來了。”佐伊笑道:“導師走南闖北,閱歷豐富,說話略帶著點為闕王族東部地區的方言,算起來我和先生還是半個同鄉。”
“哦,是嗎?謝謝你的宵夜。”龍澤不露喜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看來先生是乏了,您吃飯後睡一會兒,晚上無影有行動,您也可以……順便去看看。”佐伊嫣然一笑,貝殼般玲瓏剔透的牙齒顯得頗為可愛。
“行動?”
“是的,就在西邊的秋燕城東門口,我們會出動七個高階刺客,算是很重要的行動了,導師先生不如去指點一番,您放心,您是我們的貴客,也是亡夫生前的摯友,正好請您指點指點我無影的刺殺技巧。”佐伊口齒伶俐,讓人難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