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等眾大臣面不改色,有的還像受到誇獎一般喜形於色,都異口同聲的說“請陛下登攆,準備和鬼可汗會面!臣等恭送皇上。”
李雲睿幾乎是被強按進轎子裡,被國師、啟英、啟風的護送下,朝約定的雙方界水橋的位置行駛過去。
按照約定,雙方的軍隊都不能進入界水橋周圍十里範圍內,可以各帶百人以下的軍隊,國師讓啟風從親衛軍裡精選了百名武功高強的武士隨行。
路上都是連綿無際的荒原。
李雲睿好奇,問道:“明大人,這些荒原明明都是好土地,為什麼沒人耕種?”
國師支支吾吾的打不出來,反而把問題推給啟風:‘你家老人是地主大戶,你說說看。’
起風倒是沒有隱瞞實情:‘耕農稅負略高,手裡沒有田地,看著這些荒田都是沒人耕種,實際上都是京城和各地的官員的田產,最近兩年糧食價賤,所以沒人耕種,要是等到糧食收成好的時間,這裡就都被僱傭農民種上糧食了。’
李雲睿問:‘那種出的糧食,農民能得多少。’
啟風想了想,答道:‘大概有不到五成吧。’
李雲睿不屑:‘不到五成,那就是一成了?’
別的官員用其他話題岔開,李雲睿也沉默不言,走了半個多小時,就有鬼可汗的禮賓隊伍迎接上來。
這些前鋒軍隊顯然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和叮囑,對待李雲睿極有禮貌,領頭的那人是個萬夫長,名字叫古德,對李雲睿行禮說:“陛下深明大義,以天下蒼生危己任,鬼可汗也向您表達欽佩之意。”
李雲睿坐在馬車沿上,死活不上古德的高頭大馬,誇張的咳嗽兩下,然後故作淡定的說:“你麼鬼可汗的大義在朝廷未必是大義,你們侵犯到我的國土,逼我跟你們城主見面,是仇不是恩,所以我們之間是敵非友,不用感謝。”
古德有點摸不著頭腦,現在的皇帝的外交辭令都是這麼沒水平嗎?他繼續沒話找話:“其實鬼可汗此次進入中原,也是為了宋國的長治久安,畢竟按照宋國的疆域,草原也是宋國的疆土。”
李雲睿撇撇嘴:“好事都讓你們佔了,壞事都是朕的,鬼可汗是為了長治久安,那就是朕是霍亂源頭嘍,你們這些騎馬的強盜,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還不害臊。”
古德臉上立刻變了顏色,要不是李雲睿是皇帝,哪怕是別的國家的使臣,早就被他暴脾氣上來一刀當場砍死了。
國師始終跟在李雲睿後頭,見剛開始見面,談話就陷入僵局,就想找幾句談話打回圓場,可是還在醞釀,就見到前方地平線,數十騎兵接天壓地的列陣而來,到李雲睿跟前,這些騎兵立刻排成兩塊縱隊,一左一右,排成兩派,各有三四十騎數量,讓李雲睿檢閱。
國師心想,鬼可汗搞得自己像是主人一般,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這些騎兵的戰甲遠不如為宋國的整齊華麗,可是每個騎兵的身上,都有一種為闕戰士已經喪失了的鬥志,是對對手的輕蔑,也是對對手的尊重,是對戰爭的豪情,也是對戰爭的渴望。
國師跟在李雲睿後面,走在這萬人騎兵佇列裡,心中惴惴,朝廷裡的官員,得到鬼可汗情報的來源僅僅是書面的報告,等到了真正看到草原鐵騎的氣勢雄渾之時,他才知道,為宋國引以為豪的光榮戰績,和草原騎兵經過風霜雨雪淬鍊出來的鐵血相比,或許已經成為了落後的歷史。
到李雲睿等人走到列陣騎兵一半路程時,這些草原騎兵不約而同的用極其粗壯、生澀的中原語言喊道:“白狼之王,縱橫天下,鐵騎揚威,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