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犬女生了一場重病。我們本來以為是感染了風寒,但多次用藥病情非但沒有減弱,還大大加重了.....十幾天後,她得了瘋病,在閣樓裡日夜發狂,犬女所住的閣樓內,夜夜傳來哭聲,哭聲十分恐怖。凡是進入閣樓的人,都被她....弄壞了。”
“弄壞了?”龍澤疑惑。
“其實就是弄死了,只不過都是虐殺,那慘相真是慘不忍睹:丫鬟、僕人,凡是進去的,都死的苦不堪言,碎骨碎肉從窗上扔下來。堆在閣樓裡屍體沒人敢打掃,堆積在閣樓裡屍氣熏天。我派人把閣樓用鐵板和木條封死,不給她吃喝,但每天都能聽到鬼哭一樣的大笑,真是要把人活活嚇死、折騰死!”老員外眼裡掉下淚來。
“那你為何不搬走?”
“神僧雲遊天下,無牽無掛。但張某世代祖傳家業,至今三代,要是搬走,三代家業前功盡棄,和討飯的也沒什麼區別。”張員外道:“半年來,家裡花錢請來好幾個降魔師,都束手無策。只盼神僧幫忙,能為張家除去這個禍患!”
“除去?”龍澤心中明白,經過半年的折磨,張員外心裡早就不想讓他女兒活下來,這樣的女兒就算會恢復正常,也無人敢娶。嫁不出去的女兒,對於封建家長來說,無異於看不了門的狗,乾脆殺了一了百了。
但是根據麵食攤主提供的資訊,張家女兒變鬼,和那次浮屠山之行脫不開干係。
龍澤試探著問道:
“聽說你女兒在發病前去過浮屠山,那此事可和浮屠山有什麼聯絡?”
“不,沒有!”老員外斬釘截鐵的答道:“浮屠山的住持和我是老相識,他是個慈悲為懷的得道高僧,我女兒的瘋病和他們沒有關係。”
“這就奇怪了。”龍澤知道,人和妖魔涇渭分明,張員外的女兒症狀如此嚴重,必然是受到某些髒東西的傷害。
而且關於浮屠山一事,張員外所說的,和城中百姓口口相傳的南轅北轍,他到底應該聽誰的?
那邊,老員外讓人看茶,眼神在粗大的烏木禪杖上停留片刻,試探著問:“依神僧的意思,這時可有解決方法?”
“當然有。”龍澤笑道,閣樓裡的東西實力遠不如黑熊精,黑熊精他都能殺,何況張家的女兒?
閣樓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到底因何而誕生,只要他進去,一切就都明白了。
手握烏木禪杖,龍澤剛要起身。
忽然聽見一聲嘲笑,一個老道士從正堂外闊步走入:
“小和尚,你算是什麼東西,才有幾年的道行,就敢下山降魔?”
老道士六十來歲年紀,長得童顏鶴髮,身上披著一領明黃色道服,手中拂塵,背後一把七星寶劍。
張員外臉上賠笑,為龍澤介紹道:“這位乃是飛虎山的降魔真君、飛虎山降魔觀掌門、五雷陣法傳人、七星降魔北斗天師李飛虎李天師。”
龍澤搖搖頭:“我記不得許多名字。”
那李飛虎一拂袖子,讓張員外讓開,大怒道:“好你個驕橫的假和尚,就是你剛才打傷我門下弟子?”
龍澤笑道:“是又怎樣?”
“好猖狂的小子,得罪我飛虎山,你可知什麼後果?”李飛虎氣的臉都變了形狀,此時要是個高僧,或許他還會有所忌憚。但龍澤年紀比他最小的外孫還小,區區少年,十五六歲,最多十年的功力,他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
“妖魔殺了無數,殺兩個無知暴徒,也是為民除害,你能把我怎樣?”龍澤翻了個白眼,哈哈大笑。
“你這是找死!不取你項上首級,我李飛虎還有什麼臉面在道上混!”
嗤!李飛虎拔出七星寶劍,瞬時間,雷電在寶劍上生成,閃爍的雷光將老道鬚髮吹向四周,更將他臉照射猙獰,七星長劍尚未出手,一股霸道的氣勢驟然而至。
就在此時,
門之外,猛然傳來一聲厲鬼般的長笑。
正堂之內,幾根搖曳的火燭瞬間熄滅,眾人身邊瞬間漆黑,
唯有室外慘白的月光,照射在冰冷的臺階上,如骨灰之色。
那笑聲慘厲無比,笑聲後帶著哭泣,幾聲哭泣又是兩下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