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家有什麼好惦記的,若不是幕涼王家不理俗事,只怕北三州的事還輪不到那幾家插嘴。”青守從木桌上跳了下來,“柳姑娘,青某多少也從辛前輩的口中聽了些你的故事,柳家雖然勢強於並北,可要與真正的世家大族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你完全不需要對柳家有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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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柳寒煙微微低頭,抬眼看向青守,目光中隱有微光流轉。
青守沒有看柳寒煙,而是望著窗外的雨幕,深深地說:“何必為身世而愁?這天高皇帝遠的,柳家難道還要千里迢迢地抓你回去不成。”
“我……我只是擔心……”柳寒煙輕咬貝唇,欲言又止。
“行了行了。”坐在一旁的辛塵風打斷了她的話,“柳丫頭啊,看來你的病不僅僅只是寒毒,還有心病啊。”
柳寒煙低著頭,輕輕地點了點腦袋。
“這小子說的不錯,柳家若是真的要來尋你,必定不會像在並北那樣肆無忌憚,況且……”說到這裡,辛塵風伸手輕輕地點了點柳寒煙的手背,然後一臉玩味地看向青守。
“嗯?況且什麼?”青守眉頭一皺,對上辛塵風目光的時候,不禁打了個寒顫。
柳寒煙也是一臉好奇地看著辛塵風,原本蒼白的臉色似乎也因為這句話而變得紅潤了起來。
辛塵風深深一笑,“況且,想要抓他的人可比想要抓你的人,多得多。”
青守臉色微變,不禁沉默了下來。
柳寒煙驚訝地看著青守,而青守正好也在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都看到了對方藏在眼神深處的那一抹孤獨,就好像是被困在黑暗的深潭中,難以被人發現,也不願被人發現。
可他們,卻是在深潭裡看到了對方,就像是兩個溺水的人,睜著眼睛,在水底望著對方,心中如死寂般的灰色在相視的那一刻,彷彿被賦予了鮮豔的光芒。
平靜的湖水一旦湧動,那便再難停息。
驀然間,柳寒煙回過了神來,連忙垂下眼睛,不敢再與青守對視。
“你……”她支支吾吾地說,“你……你也……有病嗎?”
青守一愣,辛塵風也一愣,兩人臉上的神情出奇的一致,不解、困惑和驚訝。
“不是……我的意思是,嗯……你也……也不被人待見嗎?”柳寒煙臉頰泛紅,說話時斷斷續續。
“我還好吧。”青守向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窗邊,看著從屋簷傾瀉下來的雨幕,忽然感覺胸口有些悶。
“那……那就好。”柳寒煙低著頭玩弄著裙襬。
一人立在窗前望著雨幕,一人低著頭捏著裙襬,辛塵風掃了兩人一眼,沉默了片刻之後,忽然開口,“你們兩個很像啊。”
青守沒有回頭,似乎沒有聽見。而柳寒煙卻是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抬起頭有些迷茫地看著辛塵風,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或是說只明白了話的意思。
“青明宸。”辛塵風直呼青守的名字。
“什麼事?”青守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可眼神依舊停留在雨幕中。
“昨天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最後說的?”
“是。”
“我不是已經來了嗎?”
辛塵風沉默了片刻,“你……你現在不喜歡獨來獨往了嗎?”
“這不一樣。”青守長吐了口氣,轉過身看著老人,“真的有這麼嚴重?”
“什麼嚴重?”辛塵風反問了一句。
“她的病情,還有……”青守頓了頓,“你救的那個人。”
辛塵風想了想,“柳丫頭的病情……有你的血就好了,至於那小子……”
“血?什麼血?”柳寒煙忽然抬起頭,打斷了辛塵風的話,直直地盯著老人的雙眼,“辛老前輩,你說的血是……是他……他的血?”
“嗯。”辛塵風點了點頭,“他的血能遏制住你體內的寒毒。”
“這不行!”柳寒煙猛地起身,瞪圓著雙眼,可就在她剛站直起來的時候,卻忽然感到頭暈目眩,整個人就這麼向後一傾。
青守站在窗邊,突然看到柳寒煙向後一倒,想也不想便伸手扶住她的腰肢。淡淡的寒意順著掌心和手臂流入到青守的血液中,不禁令他心裡一驚,就感覺自己扶著的不是一具血肉之軀,而是一副冰冷的骸骨。
竟是一點溫度都沒有嗎?這是青守內心中的第一個念頭,沒有溫度,也就是極致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