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懶得與他多耍嘴皮子。
一旁的陳和合見狀,連忙問:“難道老師讓我來這裡的目的,連您都不得透露嗎?”
老者轉頭,給了陳和合一個“你自己理會”的眼神。
“你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你老師不與你說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又何必去摻和你們學宮的事?”老者擺了擺手。
“您已經摻和了。”陸奕之補充了一句。
“閉嘴!”老者佯怒,“不說話會死啊?”
陸奕之笑了笑,連連搖頭。
陳和合嚥了口口水,小心道:“那,那這事是您和老師一起謀劃的嗎?”
“謀劃?”老者瞥了他一眼,“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敢把自己搭進去。”
“您已經搭進去了。”陸奕之忍不住地說,“自從您見了那幾個年輕人起,就已經入了局,不是嗎?”
“哦,所以呢?”老者沒好氣地瞪了陸奕之一眼,頓時惹得後者一陣汗顏。
“所以,您也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陳和合不確定地問。
“什麼?”老者瞪大了雙眼,“你小子怎麼就一根筋啊!這滿城百姓都被血氣侵染,老夫也無能為力!還有,為了救你傷了幾人,怎麼就是傷天害理了?”
陳和合見老者似有怒氣,只得低著頭繼續趕路,一句話都不敢接。
陸奕之看出了老者並不是在遷怒於陳和合,而是因為自己不能拯救安豐城的百姓而感到不甘心。
只聽老者話音剛落,陸奕之便很是時候地站了出來,“您老也是盡了力,此事待回到雲塵時再從長計議吧,畢竟血魘一事朝堂之上雖有定論,卻還無人能確定其危害城府,此番您老歸朝,想必此事便能引起諸位大家的重視了。”
老者聽了陸奕之的一番話,臉色變化了幾次,最終嘆了口氣,“唉,終究是覺察得慢了,這才惹得血魘肆虐啊。”
“肆虐?”陳和合心中一動,“您的意思是,血魘不僅僅只在安豐城?”
“正是。”陸奕之接了他的話,“你有所不知,實際上,東陸的兗、豫、青、徐四州皆有血魘的蹤跡,而在南陸,揚、禹二州的腹地內也傳出了一些關於血魘的傳聞。”
“當然,這些地方並不像安豐城這般嚴重,被血氣侵染的人也只在少數。”陸奕之補充道。
“血魘遍佈的範圍居然如此之廣!”陳和合一臉嚴肅,“如此看來,若不能根除血氣,只怕日後會釀出大禍!”
“行了,小子。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天塌下來還得要高個的頂著,雲塵城內比你急的大有人在,你就放寬心吧。”老者說話的語氣似有些不耐煩。
“就比如……您老?”陸奕之又適時地補充著老者的話。
老者沒有回話,而是別有深意地盯著陸奕之看。
陸奕之的眼神下意識地躲閃著老者犀利的目光,心底間也有些後悔方才要與老者抬槓。
“小陸,翅膀硬了啊?”片刻之後,老者臉色微變,笑眯眯地盯著陸奕之,“看來十年觀星還不能磨去你的劣性啊。”
只聽老者話音未落,陸奕之便猛地抬頭,臉色一片慘白。
“老師!您不能這樣,我還不容易才出來的!”陸奕之慘笑一聲,語氣裡還帶著一絲哀求之意。
“塵星宮內有幾張蒲團都積灰了,老夫執掌宮內大小事務這麼多年了,總不能在這最後的幾年讓它們空著吧。”
“老師……”
“還有,觀星臺的幾位老前輩對你都讚不絕口,都稱你在靜坐這一方面天賦異稟,而且他們對你也甚是想念。小陸啊,我看你出來的日子也不短了,總不能讓那幾位老前輩乾等吧?”
“老師……”陸奕之一臉無奈,“您說的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