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當第一抹晨曦灑向大地,一圈圈淡金色的光暈從天際泛起。
豫州譙郡內的一片樹林中,一輛繁複華美的四輪馬車緩緩駛過,四周不時迴響起幽遠的車鈴聲。淡白色的稠簾隨風輕輕地飄揚,露出一角的遐想。隨即,一隻纖纖玉手撩開了薄簾,一縷淡淡的薰香從縫中飄出,像是揭開了一層引人遐想的幽美面紗。
“青叔,這是哪兒?”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從簾後傳出。
“還在譙郡。”坐在馬車馭座上的、長相冷峻的中年男子冷冷地說。
車廂內的女子沉默了片刻。
“那……我們何時才能到啊?”那女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是很想找人聊天。
突然,馬車的車軲轆似乎磕到了什麼,中年男子連忙抓緊車轅。
“小姐,小心!”
“啊!”車廂內傳來一陣聲響。
“小姐?”中年男子猛地拉住馬匹的韁繩,回頭看向車廂,臉上滿是焦急之意。
“我沒事,我沒事。”車廂內的女子連連說道,語氣有些緊張,似乎是擔心那馬車伕會擔心。
“……”中年男子盯著車廂看了一會,見其沒有動靜,於是回頭。
“那我們繼續趕路吧?”
“嗯。”廂內的女子應了一聲,語氣聽不出是輕是重。
中年男子揮繩,輕輕地拍了下馬臀,隨後,馬蹄聲和轆轆的輪聲重新迴響在林間。
“青叔。”沒過多久,廂內再次傳出女子悅耳的聲音。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臉上沒有一絲變化,就像是沒聽到那聲叫喚。
“青叔?”那女子似不甘心,想要找話題,“對了,我聽說明宗舉全宗之力北上帝都了,不知是真是假。”
中年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終於是回應了她,“自然是假,明宗的根基在禹州,怎會舉全宗之力北上?”
“不對啊,青叔。你想想看嘛,明宗的幾位天境。明宗主身現清水,與寒仙寒無鋒一同向西北而行;雲仙慕白宵隨同瀧家白衣從建業進京;而赤鳳槍主和青仙葉尋天則是聯合禹州百家之主北上帝都。”
“這樣看來,明宗的幾位天境都已經不在雲雀山了呀。”廂內的女子分析了一番,倒是引得中年男子微微動容。
“你從哪知道的這些事情?”那中年男子疑惑道。
“這不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嗎?”那女子笑了一笑,“好像這其中還有明宗在推波助瀾的原因呢。”
“明宗嗎?”中年男子喃喃著,“還真是亂啊。”
“青叔,你知道嗎?父親這次讓我出來,美其名曰是治病,實際上就是那個女人在從中搗鬼,若不然怎會只有……”
說到最後,廂內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來,似乎是不願多說下去。
“人少也方便。”中年男子淡淡地說。
“是啊,總算是沒人偷聽我說話了。”廂內的女子忽然有些高興。
“誒,青叔。那日我們在譙郡住店時,我曾在屋中聽到樓下有酒客談及軍隊的事情。”
“軍隊?”中年男子眉頭皺了皺。
“是啊,據說是赤騎呢。”女子的聲音多了一絲嚮往,“我還沒見過赤騎軍呢。”
“最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