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周延生不會死?”
“周延生無論生死,他們都會離開。”
“那你又如何肯定他們會去那裡的。”
“武境之上在普通老百姓的眼裡,就如同螻蟻仰望群山,渺小卻又心生嚮往,若是他們不隱藏起來,麻煩便會接踵而至。而碰巧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一家破舊的客棧,無疑是最好的藏身之地,雖然它的殘破的連我都有些驚訝,但好在他們還是住了進去。”
黑袍男子沉默了一會,然後好奇道:“這件事你確定他們能完成?”
老人笑了一笑:“完成或是不完成,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們只要入了這局,就不可能再脫身了。”
“局?”黑袍男子心裡一動。
“是啊,一個局,一個以宗派家族為棋子的棋局。”
“我們也是棋子?”
老人沒有回話,而是看向木桌上的燭臺,火光在他蒼老的臉上搖曳,只聽他喃喃道:“這樣的棋局還是太小了些。”
黑袍男子聽後,心中忽然感覺到一絲寒意。他很識趣地沒有再多問,而是轉身離開此屋。
“我去外面看看,免得這面鏡子因為他們的到來出現太大的變化。”說罷,黑袍男子離開了屋子,消失在黑暗中。
良久之後,老人緩緩地抬起頭,順手掐滅燭臺上的火,屋子裡突然一片漆黑,再無半點聲響。
……
翌日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一抹晨曦漸漸從天際的中心向兩邊溢去。
客棧的客房內,一抹朝霞透過紙窗,在徐纓汐的臉頰蒙上一層淡淡的光彩。她身上的被褥輕輕地顫了一下,只見兩邊微微泛紅的耳洞動了一動,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眸。
她起身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在床上呆坐了一會,然後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不遠處還在床榻上熟睡中的林幽。她晃了晃腦袋,低聲呢喃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她的聲音像是石沉幽谷,久久得不到回應。而此時,林幽一動不動,頭埋在枕頭裡,一抹淡淡的紅暈泛上臉頰。徐纓汐忽然想起昨天夜裡林幽翻來覆去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麼心事,徹夜難眠,所以現在才會睡得這般香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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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床榻上的被褥,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這間客房,小心翼翼地將屋門帶上。
客棧內,徐纓汐剛走出屋外,一陣喧鬧聲便傳入耳中,她下意識地轉身向樓下看去,接著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整個客棧煥然一新,一塵不染的青石地面,排列得整齊有序的木桌和凳子,櫃檯處也整齊地擺放著賬本和算珠,昨天的髒亂似乎只是幻覺,就連那個喝得爛醉的老酒鬼今日也像換了個人似的,只見他面帶微笑地站在櫃檯後,井然有序地指揮著店裡的夥計端茶送水。
徐纓汐瞪大了雙眼,呼吸也在這一刻變得急促了起來,胸口不停地起伏,可見她現在是多麼的緊張和恐懼。不過總歸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趁著樓下的客人們還沒有發現她的時候,手疾眼快地推開青守和方曜所住的客房木門,然後訊速地鑽了進去。
“砰!”一陣清脆的聲音瞬間迴響在客房中,而樓下的喧囂依舊,沒人注意到剛才樓上有一扇木門被人猛地關上。
徐纓汐進到屋中,剛一轉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被眼前的一幕延續了心中的震撼。
“你!”青守著上身站在屋中,手裡拿著攥著上衣的繫帶,目光呆滯地看著破門而入的徐纓汐。
兩人四目相對,臉上不約而同地泛起一陣紅暈。
徐纓汐閉上眼睛將頭扭至一旁,此刻的她腦海裡一片空白,竟忘記了本來想要說的事情。
“你怎麼在這?”方曜的聲音突然從旁響起。
青守頓時一個激靈,連忙將衣服穿上。
徐纓汐閉著眼睛,有些激動地回道:“我怎麼不能在這裡!青明宸,你衣服穿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