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位於大陸的正南端,西倚蜀州,東靠揚州,這裡掌控著雲塵帝國最重要的水運貿易,也是雲塵帝國第一任皇帝雲塵太祖的起兵之地。
雲雀山,禹州第一山,位於禹南之地,坐落在禹州中心的南郡城以北之外五百里。因為禹河的緣故,禹州被分為兩地,禹北與禹南。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及一下這條雲塵帝國境內的第一大河了。禹河,道經蜀、禹、揚三地,橫貫東西近萬里,於正中為線,將禹州一分為二,禹河之上為禹北,禹河之下為禹南。
此時,已至申時,灰濛濛的天空上鋪著一層薄薄的雨幕,冷冽的北風席捲著這片古老的土地,在禹河上激盪起一陣接著一陣的洶湧波濤。
此刻,在禹南的雲雀山。
漫山遍野的雲雀樹如同一片雪白的海洋,將一座座巍峨聳立的高山淹沒,茫茫細雨給這片大地增添了幾分幽寂的涼意。
走入雲雀山中,就彷彿踏入了一片雪白的花海,潔白無瑕的羽狀雲葉散落滿地,一滴滴凝結成珠的雨露在葉面上清晰可見。金秋十月的雲雀山彷彿已經經歷了一場大雪,山腳下從四方延伸而來的泥路也被一片片雪白的羽葉所掩沒。
這樣的雲雀山就像是一處人間的仙境,潔白的聖潔氣息瀰漫在山林之間,從雲端直下的細雨就好像是一片灰色的帷幕,為這片雪白的聖境帶上了一層神秘而又朦朧的美感。
就在這一片如雪海般的雲雀樹林的深處,一座古老而又的石殿就聳立在一處山巒上,一眼望去,石殿的周圍環繞著一圈的亭臺軒榭,古樸無華卻又令人心曠神怡,只此一眼便讓人想要在這樣潔白的仙境中住上一晚,一邊享受著古木上散發的香味,一邊斜躺在亭中,遙望著漫山的雲雀,這是何等的愜意啊。
“滴答滴答……”
而此時此刻,這座古老石殿的深處,水滴聲迴盪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之中,這裡安靜得只能聽到這一陣似乎永不停息的水滴聲。
突然,雲端之下驟生異象。北風停息,雨幕靜止,一陣南風向北湧去,漫山遍野的雲雀在這一刻盡都偏了頭,羽葉葉尖指向北方。
“我喜歡這風,向北去的風。”一道洋洋盈耳的聲音突然響起,那是一名女子的聲音。
“這風,去的是雲州。”緊接著,一道低沉的聲音隨之在黑暗中迴響。
“何時啟程?”
“宗主不是說過了嗎?風起之時。”
“你也要去嗎?”女子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疑惑之意。
“為何不去?”那男子輕笑了一聲。
“那你的傷……”女子欲言又止,語氣中似乎有些許擔憂。
“你莫不是忘了我修的可是長青道,那遠山的松柏尚可蒼翠不朽,更何況長青?那傷看上去雖重,但於我而言卻是好得會比常人快上許多。”
“哼,死不了就行,是吧?”
“呃,話也不能這麼說,遠山的雪松雖長於冰天雪地,可若是攔腰一斬,想來也是生機全無,更何況葉某這等血肉凡軀呢?”
“說夠了?”女子的聲音中似有些不耐煩。
“夠了。”那男子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
“當真要去?”
“當然要去,留在這間破屋子裡豈不是無趣?”
“拿命去玩?”
“玩?哦哦,想不到你還會這樣打趣我呢。”
“我認真的。”
“可我覺得你有些……興奮?”
只聽他話音剛落,一道嘹亮的鳳鳴響徹在石殿內,此聲之大甚至在整片雲雀山中都為之一顫,無數雲雀羽葉突然飄揚起來,猶如漫天雪塵飄揚在空中。
鳳鳴聲一起,石殿內頓時亮如白晝,一道絢爛的火光自黑暗深處亮起,如同茫茫永夜中的一抹明光,點亮了殿中的黑暗。只見一名紅衣女子和青衫男子分坐於一張石臺的兩端,而那一道突然亮起的火光正是從紅衣女子的眼前凝聚而出。
“你重傷未愈,明宗無人留守。”紅衣女子冷冷地開口說道。
“我已行走自如,何來傷重之說?殿內尚有幾位前輩,何來無人之言?”青衫男子咧嘴一笑,全然不在意眼前正散發著濃郁火光的靈團。
紅衣女子聽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隨你便吧。”
“那,走吧?”青衫男子微微一笑,然後伸手一點面前不遠處的那團火光,緊接著便見那團火光一閃而逝,整個大殿內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少動氣,對身體不好。”青衫男子的聲音悠悠地迴盪在殿中。
“哼 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