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專案組的協助破案專家門,還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一覺。
但出了這麼離譜的國際大案,不是每個人都能睡覺的。
陳東洲能在江重陽的床邊那個並不太舒適的椅子上睡那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算是一種恩賜。
一年多時間的日夜折磨。
長達七天的挑燈夜戰。
陳東洲的內心原本如那山林裡燃起的熊熊烈火。
但沒有任何線索的絕望就像那南極冰川上那零下六十度的寒冷,夾帶著漫天大雪讓那烈火也無法滋長。
陳東洲原本已經累了,乏了。
今年兒子生日的時候,他和老婆重新坐著海上飛艇出了一趟海。
他站在尾波衝浪的滑板上,幾度跌入水中。
人總是這樣,有些東西失去了才會覺得珍惜。
“你現在玩得挺起勁啊,可當初為什麼拒絕慶元?”
老婆跪在船尾一邊痛哭,一邊衝陳東洲怒吼。
陳東洲在那一刻,真的不希望“雲端記憶”這項技術。
如果沒有這項技術,他可能不會記得自己拒絕兒子一起玩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不願意脫下自己那身帥氣的白西裝。
葉二玲說,人類之所以會遺忘,是因為這樣可以遺忘的過錯。
即便回想起來,大腦也會編織各種理由讓自己曾經的過錯變得合情合理,理所當然。
所以,遺忘是為了忘卻痛苦,更好得前行。
但同時也是為了欺騙自己。
這是源自基因的自我保護。
……
如果沒有“雲端記憶”,陳東洲覺得自己肯定會認為自己因為隨時有工作,或者自己真在透過腦機扣和手下對接案件,所有才拒絕了兒子的請求。
但“雲端記憶”也會記憶腦機扣當時接收到的內容。
自從阿雲系統接管所有監控設施以來,連隨地吐痰的人都沒有了。
還哪裡來得犯罪,哪裡來得工作忙?
和網上很多人說得一樣,警衛人員成了單位裡最清閒的職業之一。
要不是有的人還會喝醉了酒打架,這個職位或許有可能像交警一樣不存在了。
所以,根本沒有任何理由。
自己就是因為捨不得脫自己的白色西裝這個荒唐的理由就拒絕十八歲兒子生日時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