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維西餐廳裡,陳曉隨著兩位同事,說說笑笑從最裡間走了出來,無意中,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舉著酒杯,怔怔地望著窗外在發呆,那副模樣,頗有幾分頹廢,瞧上去很沮喪。由
陳曉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她悄聲和同事說了兩句,同事扭頭一看,會心地笑了:“去吧去吧,我們先回臺裡了。”
整個電視臺都知道,水利廳的谷廳長是她的未婚夫。
同事們離開之後,陳曉就朝著那個身影走了過去。遠遠的,她便笑盈盈地打上了招呼:“傲天哥,這麼巧啊?”
“曉曉?”瞧向陳曉的眼神,透著微醉的迷離,谷傲天勾唇一笑,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座:“陪傲天哥喝兩杯,肯賞光嗎?”
“當然,榮幸之至。”用玩笑的口吻回了一句,陳曉爽快地坐到了他的對面,“傲天哥,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
“誰說我在喝悶酒?”說話間,谷傲天拿起酒瓶,幫陳曉斟了一杯酒,隨後一仰脖子,將他杯中的酒全部喝下,等再次注滿了,才將酒瓶放回到桌上,桌上擺放著的,除幾個空了的酒瓶,便是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的菜餚。
見陳曉不喝,他便帶著幾分簿醉,端起了酒杯:“曉曉,來,傲天哥敬你一杯。”
陳曉將酒杯端了起來,但她沒有馬上喝,頭微微偏著,眸光透著審視,注視著谷傲天:“傲天哥,你明明是在喝悶酒,幹嘛不承認?”
“哈。”谷傲天怪笑了一下,酒杯舉起,一口氣喝光。
“你已經醉了,不能再喝了。”見他又要往空了的酒杯裡倒酒,陳曉便連忙將酒瓶奪了過來。
“放心吧,你傲天哥是海量,離醉還遠著呢。”說著,谷傲天便伸手來奪,兩天沒有吃飯,如果不是空腹,這幾瓶紅酒根本醉不了他。
陳曉跟他拉拉扯扯的,最後酒瓶還是被他搶了過去,瞧著他的樣子,陳曉心頭有幾分難過,父母去世沒有幾天,又被調離到了檔案局,他心中肯定苦悶極了。
這麼多年來,她和谷傲天之間的關係,一直如兄妹一般親密,平時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很融洽,車禍發生之後,曹偉娶了別的女人,她才將他列為父親和哥哥的同夥,一併恨著惱著。
眼看一杯酒又被他倒進了嘴裡,陳曉正要再去奪酒瓶,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她便知道是同事的催促電話,臺裡一幫子人還等著她錄製節目。
於是,她起身走到一邊,給她哥陳北打了通電話,才又回到座位上,之後,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似有些傲慢的笑詢問:“你知道我最討厭男人的什麼?”
谷傲天哈哈一笑:“喝酒買醉?”
“是啊,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男人。”
“哈哈,剛才我說了,你傲天哥是海量,傻丫頭你放心吧,傲天哥清醒著呢,我來這兒,只是想憑弔一個人。”
“那你憑弔的是誰?是你爸爸,還是你媽媽?”
“一個剛剛去世的朋友。”說這話時,谷傲天在笑,心頭,卻有把尖刀在攪,是的,在他心裡,那個狠心的女人已經死了。
正說著話,陳北神色匆忙,朝他們走了過來。
“哥,他交給你了。”陳曉嬌聲說了句,跟谷傲天連招呼都沒有打,站起身,便急匆匆往外走去。
“我靠,都空了三瓶了?”陳北一屁股坐了下去,邊打手勢招服務員,邊說,“你這小子,太不夠意思了,喝酒也不喊上我。”
谷傲天沒有吭聲,臉上無任何表情,拿起桌上的煙扔了一隻過去,自己那隻點上了,才把打火機扔給了陳北。
服務員匆匆過來,陳北找她要了只乾淨酒杯,順便又點了一瓶紅酒,給兩隻杯子分別滿上了,陳北才抬眼看向谷傲天:“真的結婚了?”
嘴唇扯動了一下,谷傲天預設。
望著谷傲天,陳北傻眼了,過了好半晌,才咬牙咒罵了一句:“渾蛋!”
谷傲天笑了一下,身子往沙發背上一靠:“狠吧?”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蘇若彤曾經跟他說過,她很愛很愛那個人,還有被肖子易下藥的那天晚上,她人雖是迷糊的,但陳北看得出來,她對谷傲天的愛,已深透至骨髓,是那般的愛戀他。
“為了逼我放手,她覺得我挨處分、被調離,都是因為她的緣故,還有我爸爸媽媽去世的前一天,也曾找過她,希望她能夠跟我分手,另外,她的爸爸媽媽也堅決反對,她爸爸患有很嚴重的心臟病,為了我和她的事,前段時間險些送了命,所以她怕了,所以……所以她不惜用刀子來捅我。”帶著酒興,谷傲天沉聲將她所謂的理由說了。
陳北張著嘴,又說不出話來了,對蘇若彤,他不知道該敬佩,還是該咒罵,胸口陪著谷傲天,也在隱隱作痛。
喝了一口酒,谷傲天恨恨地問:“她夠狠吧?”
“這……新郎官是誰?”陳北的詢問聲很沙啞,他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