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是的,別人是不能隨便摸我頭的,不然會...”
“怎樣?”
我還是想緊追不捨問個明白。
他卻眨了眨眼睛,擺了擺小手,忽然話題一轉“算了啦,不說這些,反正我不會說出去就好了。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我喜歡你。”
“哦!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我正愁在這裡沒有朋友呢,你能不嫌棄我真是太好了。”
然後這次見面似乎就到此結束了,因為接下來他伸出一個小手指來跟我拉鉤盟誓要做一輩子好朋友之後,就又著急的說“那我這會得先走了,因為我還有有事情要忙。你自己好好曬乾衣服,然後回去吧,明日此時咱們再約到這裡見面。”
然後我點點頭,他便急匆匆走了,但剛走出沒幾步,卻又匆匆跑了回來,居然看著我一臉的認真“我覺得我孃親要是回來的話,就是長你這個樣子。”
我茫然,一時間只是尷尬卻又榮幸的笑著,居然不知該回答他一句什麼才好,就那麼看著他又匆匆跑開了。耳邊依舊迴響著他小大人般的語氣,眼見他小小的身軀匆匆而去,居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湧上心頭,是不捨嗎?但怎麼可能呢,對於我這樣一個向來能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來講的話,別說才只是一個剛認識幾分鐘的小朋友,就算是相處了很久的熟識朋友,一旦到了分離的必要時刻,不也是向來說走就走,走的一派瀟灑毫不眷戀的麼。當然了說到這裡就又不得不說,雖然我朋友的確少的可憐,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咳咳,一兩個吧。或者說,其實就那麼一個而已?
腦海中一個黑影閃過,我那黑影子朋友孤傲的姿態與堯旭飄逸灑脫的白色身影合為一體,最後化為了最讓我瞧不上眼的朔風...可是,可是他真的是讓我最瞧不上眼的麼?一絲苦笑忽然自心底一閃而過,我抬起頭來,一縷陽光自茂密的樹葉間滑落進來,很像某人溫柔的眼神。他在哪裡?他還好嗎?是否有某一個時刻,他也像我現在這樣,在默默的想念著我?
這才想起自己在魔界的日子不知不覺已過去了很久,自以為身上肩負著的使命卻依舊沒有多少進展,而我卻依舊一天天在無所事事的虛度光陰。
“如果我孃親回來的話,我覺得她應該就是長你這樣。”小朋友稚氣卻又童真的話語再次迴響在腦海裡,我忽然依稀記起,我好像真的也不小了呀!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在我這個年紀,只怕是早都嫁做人婦、相夫教子,孩子都好幾個了吧,以前只覺得那樣平凡的生活離我甚是遙遠,只怕是此生也不會對之有什麼嚮往的。因為我自小給自己定義的自然是俠女的範疇之內,又怎麼會輕易嫁做人婦去過什麼普通人家的生活呢?但這些年風風雨雨經歷的多了,雖然也不自覺,未曾想卻也會在偶爾的時刻發出一絲感嘆,比方此時,竟就因為剛剛那個孩子,那個在這個世上第二個肯和我做朋友的小寶貝,他說覺得他孃親會是我這樣的原因嗎?
於是又一聲苦笑,居然有點酸楚之感,尤其是每回想到關於人間煙火之類那種平淡普通的日子,就都會莫名其妙想起朔風那個傢伙,近來都是這樣,是因為我有點矯情了呢?還是開始變得矯情了呢?還真是說不好。
所以就別再浪費時間想這種毫無意義的瑣碎破事了,一點意思沒有,又何必浪費腦筋呢?劍客終究只是劍客而已,就哪怕我此時把自己裝扮的再女人,身上終究有重要的使命,所以我連自己的明天在哪裡都不知道。也或者說,我到底有沒有明天,還是個問題。說不準最後的結局是我親自手刃了仇人,如願以償將他送上了黃泉路,卻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就是很有可能我會與他同歸於盡,畢竟我是寧死也不會輕易放過了他,一命抵一命算得了什麼?當然了,第三種可能也許是他會殺了我,但其實,我又如何會讓這種可能有存在的可能性呢?!別扯了,可以是他死我活,也可以是我和他同歸於盡,但絕不可能是我死他活著,絕對不可能有這個可能性存在的,就這樣。
就這麼耗費了些時間,衣服已是幾近幹了,心裡的恨意卻久久還未消散。玉衍啊玉衍,我的好師兄,若不是懷疑你還真有點能耐,在多國各處都動了些手腳,我可真還有立馬動手手刃了你的衝動,不然又怎麼對得住我心底壓抑了這些年的仇恨。
就這麼心理有點陰暗的抱怨嘀咕了一陣子,然後就只好又無奈的回房去了,畢竟現實是殘酷的,再怎樣瞎嘀咕也沒多大用,還不如邊走邊看的好。
結果回去後見那兩個小丫鬟也還是沒有回來,正好,一邊悠然自得打理了打理自己,一邊忍不住就又有些犯嘀咕不知那邊究竟有什麼大人物需要迎接?居然把這些丫頭都激動的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立場?
再然後舒舒服服睡了好大一個下午覺,醒來時已近黃昏,悄悄睜眼一看那倆丫頭倒是回來了,卻正悄聲細語嘰裡咕嚕說著什麼悄悄話,仔細看那眉飛色舞的表情,一定是相互十二分關注和感興趣的內容。於是支著耳朵耐著性子偷聽了一會,結果還是啥也沒聽明白,於是只好直接了當開了口打了個哈欠“額,兩位妹妹回來了啊?在說什麼悄悄話呢?說給我也樂呵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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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兩丫頭甚是自私,居然壓根就不懂我的真誠相待的意思,瞬間略帶驚訝的轉過頭來,繼而又匆忙對視一眼,這才匆匆走上前來對我虛假的笑著“哪裡哪裡,小主還是想多了些。我們只是見小主睡的深沉,不敢貿然打擾,所以隨意說笑了了幾句而已,又哪裡能入得了小主的耳。”
“哦,這樣啊,那好吧。”
於是只好悻悻笑笑,假裝無所謂的樣子了事。但其實心下雖一肚子氣,你卻又能叫我怎麼樣呢?我難道還要自找無趣的繼續對人家說“入的了入得了,入得了我的耳我愛聽”嗎?倒也不是我自己拉不下這個臉,關鍵是人根本不給你這個機會,依據往日的經驗,只怕是你就再拉下臉皮說多少糾纏不休的好聽話,人家也就是對你守口如瓶的,還生怕一副惹禍上身的恐懼模樣,所以又有什麼意思呢?不如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來的重要。
所以有時候想想也是有點氣餒,畢竟無論我這小主表面上再被多般尊重著,實際上也還是都是最被堤防著的那一個外人而已,所以在這裡混的身份到底如何,可想而知。
然後下午的這一場懶覺直接就導致了我夜晚的失眠,因為畢竟一天的瞌睡就那麼多啊,你在不該睡的時候已經睡完了,那肯定到了該睡的時間就得醒著了啊。結果我就這麼睜著眼珠子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陣子,實在耐不住,就偷偷使了個點穴手法,直接將房門口兩個打瞌睡的丫頭子點入了夢鄉,這便偷偷兒溜了出去,乘著好夜色準備溜達一番。反正人就是這樣,往常我也是為了怕一不小心給人帶來了麻煩,因此盡力而為的忍耐著不動出什麼亂子來,但後來眼見得畢竟沒有人心換人心,所以還是不如不要太委屈自己,該由著自己的性子時就隨意好了。
結果就這麼溜達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就又溜達到了那個溫泉池子跟前,然後認真想了想,覺得我應該並不是對這個池子產生了什麼深厚的感情,也不會是真的太無聊了才特意跑這裡來解悶兒,因為其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裡畢竟相對於其餘地方更加冷清。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在於,我其實放不下自己那個打不開的心結,我依舊在懷疑那個池子與我有著一絲什麼必要的聯絡,我依舊懷疑我曾經在某一個時刻到過那裡,雖然我依舊什麼都想不起來,每每就著那種感覺往下想時都心亂如麻甚至頭疼欲裂,可卻依舊對自己的感覺深信不疑,也許那是藏在潛意識裡某一處被我忽略了的事實。所以我只需要等某一個時機,在某一個恰當的時機裡,喚醒自己那根沉睡的神經,從而引出潛意識裡隱藏的真相。當然了,那樣的真相具體到底是什麼,現在我完全就是一無所知。但我相信無論是好是壞,我都可以承受,不被打倒,因為我自認為自己足夠強大。
然後就這麼盯著那個池子發著呆,月亮已經上來了,說明此時已是深夜。“你是不是睡不著啊?也是個夜貓子嗎?”
就在此時,一個弱弱的還帶點奶聲奶氣的聲音卻突然自身邊響起,也是猛然嚇了我一跳,低頭去尋找時,就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站在我身旁,仰著小小的腦袋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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