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我原本輕功了得,所以三五下便已甩開人群,獨往一處幽靜樹林中飛奔而去。
待穿過那片樹林時,已是夜半,遠處的人聲嘈雜依舊隱隱而來,頭頂明月高懸,卻分明帶著一種讓人理不清邏輯的怪異之感,我站在林邊一潭湖水跟前,茫然不知所措。
腦袋裡一片混亂,思緒時有時無,我不知道我到底該去向哪裡,卻堅定的相信必須得逃離這裡。依稀有種感覺,似乎很久以前我也曾像今晚這般逃離過,好像追捕我的也是同一人,但我卻不認得他究竟是誰。再略微明朗一些的思維便是,恍惚之中一座孤寂的破城樓,一個黑影子在我混沌的腦海中若隱若現,我看不見他的臉,卻偏偏能感應到他的目光他的笑,他的目光溫暖笑意溫柔,讓我瞬間覺得我該回去的就是這裡。
可是這裡究竟是哪裡?我還是想不出來。
身後嘈雜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他們很快就會搜尋到這裡,我雖然不記得我才剛剛生完一個小嬰兒所以根本體力不支,但卻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特別累,那種累已到了極致,無法形容,讓我再也不能堅持像只無頭蒼蠅般逃竄。
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我看了看面前的湖,稀裡糊塗便一躍而下...
渾渾噩噩、晝夜交替,時光匆匆,似乎一閃便是一個世紀。
再醒來時,窗外明媚的陽光照的我眯縫了眼睛,我抬手去揉了揉眼窩適應了一下,再認真去觀察時,周邊儼然已是溫床暖閣、淡香縈繞,身上的錦被柔軟舒適,桌上一支梅花開的正好。
不明白我怎麼會又到了這裡?真是有點莫名奇妙。我集中腦力努力去想,卻只能想起在魏國焉姬床下的密室中第二次探險這一段,而後進入石道一扇詭秘的石門之後...還有什麼?費盡心思卻再也想不起來。
但看著眼前算是頗為熟悉的一切,有一點我還是可以肯定,那便是...
“不用多說,你又受了很重的傷,然後...”
“被我那仗義的黑影子朋友給送到了你這裡!”
當神醫堯旭的聲音自我思緒處恰到好處傳來時,不假思索的,我便一口接上了他後面要講的話,就如同一個早已認識多年、熟知對方一切、他說上半句便立馬能接出下半句的老熟人那樣。
不過事實上我們其實也還可以算是老熟人了,畢竟曾經有過那麼一段不怎麼愉快的相處。當然,你要非問個怎麼不愉快來,具體的我也說不好,因為他畢竟算是救了我的命,歸根結底可能因為他這人太讓我感覺老不正經了些,沒有留下好印象。
所以此時其實又流落到了他這裡,我也並無多少感激之心,反而很是打心底裡感謝我那黑影子朋友,也就他了,總這麼不離不棄的救我於水火之中。
“你居然都不問問你自己病情的麼?重不重?哪裡受傷了?這次需要休息多長時間之類?”
大概見我一副無故發愣的模樣,堯旭在我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一邊順手拿起一隻橘子剝了起來,一邊漫不經心的看了我一眼。
“呵呵,死不了便好。其餘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我回答的倒是爽快利索,幾乎完全不透過大腦一般。但我卻也自以為我回答的的確是事實,一點也不誇大其詞,因為都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嘖嘖,看看你...”
堯旭卻誇張的咂了咂舌,抬手將一瓣橘子送進我嘴裡的同時,還不忘用略含責備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何苦這樣悲觀?一點都不珍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