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著這個在他面前瑟瑟發抖的男人,無名的怒火一下子從屬離心中騰起,只有僅存的理智剋制住要把眼前這個人撕成碎片的衝動。
“告訴我,為什麼?”
“什…….麼?”荷文嘴唇囁嚅,似乎還想要辯解什麼,於是屬離直接把他連同椅子拎了起來,然後狠狠甩到地上,木椅頓時分崩離析,而荷文如同蝦米一般蜷縮在碎片之中,因為疼痛而微微呻吟,那副金絲眼鏡斷成兩截。
沒有絲毫的仁慈,屬離再次揪住荷文的衣領,如同一塊破布一般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告訴我,為什麼?”
“不是我,不是我!”荷文大聲尖叫起來,血沫從他的嘴唇邊冒出,他的左臂發出陣陣刺痛,但是卻不敢掙扎。
“不是你,那是誰?”
“我也不知道那裡會有暗影的巢穴啊,那是意外,是意外!”
屬離的手稍稍鬆開,任由荷文大口喘息,的確,荷文只是提供了一份過去的探險記錄和一張並不精確的地圖,要是那裡真有影族出沒,他又怎麼會知道呢?
“只是,你怎麼知道是影族?”
“什麼?”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們遭遇了魔影?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吧……”
荷文的臉色再次一白,他緊抓著屬離的手臂,開始拼命掙扎,他的衣領一下子撕裂開來,而他則惶恐地再次倒在地上。
還記得兩個月前他們第一次見面,這個叫做荷文的學者侃侃而談,大段大段的引用和歷史實證讓人不由得信服,但是現在,在屬離面前的只有一個可憐巴巴的中年男人,面對威脅提不起絲毫反抗的勇氣。
看著這個男人如同一條蟲子一般在地上扭動爬行,試圖抓住桌子的邊角站起,屬離感到一絲噁心,對於無力反抗而表現出來的懦弱的噁心:就是這樣的人害死了他的朋友。
沒有繼續羞辱,屬離任由荷文慢慢爬起來,他準備一點點從眼前這個人身上榨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但是突然間,屬離的眼前閃過一絲亮光,他下意識地扭頭躲避,感覺到一道熱浪從他的臉頰一側擦過,空氣被撕裂的聲響之後才姍姍傳來。
屬離心中不由得咒罵一聲,他終於反應過來,荷文竟然趁著剛才從某個角落之中掏出一把手槍,並且毫不猶豫地開火。
可惜倉促之間荷文甚至沒有瞄準,除了一顆子彈擦過以外,其他幾槍完全射到空處。槍聲甚至沒有落下,屬離便衝到荷文的面前,一把奪過他的手槍,構成槍械的金屬在屬離的怒火之下被重新塑造,變成一把刀刃,然後狠狠刺進荷文的肩頭,把他牢牢釘在那張實木工作桌之上。
“你找死!”屬離憤怒地大喊,殘忍地扭轉著刀柄,任憑更多的鮮血從傷口中噴出。
荷文的聲音因為痛苦而尖銳扭曲,他不住地求饒,發誓再也不敢,但是屬離只是死死按住他不斷顫抖的身體,冷酷地說道:“我下一次絕對不會如此仁慈。”
突然間,地下室外面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在空洞的房間中引起清晰地迴響,就連荷文也咬緊自己的嘴唇,不再發出聲響,屬離微微轉過頭,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那個踢踏踢踏的腳步逐漸遠去,似乎在廚房裡轉了一圈,然後又再次靠近,鬆動的木板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咚咚咚”,地下室的鐵門突然被敲響,“爸爸,爸爸,你在裡面嗎?”一個稚嫩的童聲在門外喊起。
屬離眉頭一皺,他進來之前好像並沒有聽到有任何其他人的動靜,現在出現在門口的小女孩之前是在哪裡?
此刻狼狽無比的荷文面如死灰,他已經顧不得自己,此時只是小聲哀求:“求求你,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放過她。”
屬離微微搖了搖頭,他不由地放輕呼吸,不希望多生事端。
但是那個稚弱的童音再次在門外響起:“爸爸,爸爸,我看到你的外衣了,你就在裡面對不對!趕緊給我開門,不然我就自己去拿鑰匙了!”說完,外面還傳來一聲輕輕的踹門聲。
“求求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不要傷害安娜!”荷文嘶啞地說道,痛苦的眼淚不由自主地留下。屬離的眼睛依舊看著門口,但是他手上的匕首卻是低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