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正值陽春三月,紫禁城御花園中萬物復甦,一派花團錦簇。奇珍異卉隨處可見,奼紫嫣紅,好不富麗堂皇。
“太子殿下,您跑慢些,可別摔著了!”一個身穿淺綠比甲的宮女追在一個遲哥兒身後焦急地喊著。
遲哥兒穿著華麗的錦袍,手裡正扯著風箏線,風箏已高高地飛上天,只剩下一個黑點。
他沒理會宮女,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兩個小尾巴喊道:“湛哥兒、海姐兒,你們快點兒!”
他停下腳步等了半天,不遠處兩個小不點兒終於蹣跚而至。
湛哥兒伸出手:“太子哥哥,我也要放大老虎!”
海姐兒:“太子哥哥,我也是!”
兩個小傢伙金童玉女一樣,都還不到兩歲。湛哥兒自然少蕭少珏和陸清嵐的次子,一年前遲哥兒被冊為太子,剛滿週歲的湛哥兒被冊封為睿親王,沖齡稚子已是親王之尊,可見蕭少珏對兒子的寵愛到了什麼地步。
至於海姐兒,則是蕭少瑋和饒氏的女兒,比湛哥兒晚一個月出生。蕭少玹在臥牛嶺伏誅以後,蕭少瑋開始漫長的戒菸之路,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整個人瘦成了竹竿,褪了一層皮,終於把阿芙蓉膏給戒了。
這期間,女兒的出生給了他莫大的安慰。饒氏一開始還因為沒能生出兒子而耿耿於懷,見蕭少瑋把她疼到了骨子裡,海姐兒活潑可愛,帝后因為沒有女兒,都把她當成女兒看待,若不是蕭少瑋堅決推辭,蕭少珏早就把她封為公主了。
這時遲哥兒道:“你們兩個都要,本宮該給誰才好?”
湛哥兒:“給我!”
海姐兒也不退讓:“我!”
遲哥看了他們一眼,小大人似的說道:“真是傷腦筋。”他想了一下,還是把風箏線交到了海姐兒手裡。
海姐兒高興地跳了起來。
“太子哥哥壞!”湛哥兒大眼睛裡卻頃刻之間就蓄滿了淚水。
遲哥兒伸手撫了撫湛哥兒的小腦袋,很有兄長範兒地說道:“哥哥不是給你講過孔融讓梨的故事嗎?你是哥哥,海姐兒是妹妹,你要讓著她,懂嗎?”
湛哥兒還是委屈,眼淚珠子終於掉出來了。
遲哥兒道:“父皇叫人給我製作了一張小弓,我本來是想求求父皇,一塊兒給你也做一張,你這樣不懂事,那我去與父皇說一聲,可就不給你做了。”
“我要!我要!”湛哥兒聽了這話,立刻變得興奮起來。
“那就給太子哥哥笑一個!”
湛哥立刻咧開嘴開心地笑了起來,眼裡還含著大大的淚滴。
“湛哥兒還真聽哥哥的話。”不遠處,陸清嵐和饒氏並肩跟在孩子們身後,饒氏忍不住感嘆。
陸清嵐笑道:“遲哥兒就是鬼主意多!湛哥兒年紀小,被他吃得死死的。”遲哥兒才五歲,已經古靈精怪,叫陸清嵐頭痛不已了。
“兄弟倆這麼相親相愛的,看得臣婦真是羨慕。”
陸清嵐揉著太陽穴,道:“皇上和本宮還羨慕你們呢,得了海姐兒這樣一個貼心小棉襖。你是不知道,這倆小子,一個比一個淘氣,本宮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有打不完的官司,處理不完的事情,鬧得本宮腦仁都疼。”遲哥兒淘氣,湛哥兒也不遑多讓,這兩年來,陸清嵐看管著兩個孩子,每天都和打仗似的,一不小心就會出簍子,真正的痛並快樂著。
妯娌兩人交流了一會兒養兒經,陸清嵐問起蕭少瑋:“老十的身子怎樣了?”
饒氏嘆了一口氣:“比去年好多了,不過和服食阿芙蓉糕之前還是差了好遠。皇上給他壓了那麼重的擔子,他也是一天到晚忙個不停。臣婦想著替他求個情,能不能讓王爺休息休息!”
陸清嵐“噗嗤”笑了,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你呀,這麼多年,還是一點都沒變。別的大臣巴不得事情越多越好,事越多意味著權就越大。你倒好,上趕著把手裡的權力往外推。”
饒氏不由羞赧一笑:“臣婦也不懂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