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走後,士兵們放鬆了下來,嘻嘻哈哈地說笑著,開始檢查馬車,將馬兒解下來,拴在馬廄裡。
陸清嵐碰了碰蕭少珏,低聲道:“咱們要被發現了,怎麼辦?”自從進入驛站,兩人一直沒有機會離開馬車。
蕭少珏道:“別擔心,我有法子。”說著他將幾枚金瓜子從車廂的縫隙裡扔到了前面去。發出叮噹的聲音。
“什麼聲音?”有人說著舉起火把朝前看去,很快從地上撿起了一枚金瓜子來,“這是什麼?”看起來金光閃閃的,他咬了一口,驚訝道:“是金子?!”
眾人一聽說有金子,登時瞪大了眼睛圍攏了上來,“金子?在哪兒?在哪兒呢?”
舉起火把在附近四處找了起來,很快又有人發現金瓜子,發出一陣陣的驚歎和歡呼聲。
“這裡怎麼有金子?”
蕭少珏趁著沒人注意,悄悄開了車廂的門,偷偷溜了出來,輕易地出了驛站。
驛站的門外緊鄰著一條大街,路上人來人往,很有生活氣息,十分得熱鬧。兩人在隔絕人世的森林中度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一時間恍若隔世。
陸清嵐聽見小販的吆喝聲,覺得意外的親切,喃喃道:“終於逃回來了。咱們現在去幹什麼?”
蕭少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破衣爛衫的樣子,道:“先去買件衣裳。”
陸清嵐也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有礙觀瞻。兩人便牽著手在大街上逛了起來。青州城市不大,可是商業卻很發達,大街兩旁都是門臉,蕭少珏為人比較挑剔,逛了小半個時辰才找了一家成衣鋪子走進去。
店夥計看見兩人的樣子,衣服破破爛爛,劃成一條一條的,活像是難民營裡剛出來的樣子,本來是不想叫兩人進去的,可是看見蕭少珏那種冷淡瘮人的眼神,他拒絕的話在喉嚨口轉了一圈,不知不覺地就嚥了下去。
只覺得這一男一女,雖然穿得破破爛爛,但是男俊女靚,身上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質,叫人不敢小覷。
夥計道:“兩位貴客,要買什麼樣的衣裳?”
蕭少珏大搖大擺地在一張藤椅上坐下,“把你們店裡最貴最好的衣裳,給本……爺拿過來。”
夥計看他穿得寒酸,居然還一副很大爺的樣子,有些猶豫:“這個……”
您付得起錢嗎?
蕭少珏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伸手入懷,摸出一片金葉子,將金葉子直接拍到桌子上,“你怕爺沒錢?”
蕭少珏現在是皇子中間最富有的一個,從陸清嵐那裡搞了一個金礦過來,可說是日進斗金,出門從來都只帶金子不帶銀子。這次雖然落水,好在貼身的荷包還在,裡頭還有不少金子,足夠兩人花銷。
那夥計看見金子眼睛登時就亮了。他在鋪子裡看店這麼久,還從未遇見過直接用金子結算的人,知道自己這是碰上了大主顧。
態度登時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兩位貴客請稍等,小的這就去將本店最好的衣裳拿過來。”說完恭恭敬敬地去了。
夥計很快拿了幾件袍子過來,一件石青色的、一件月白色的、一件寶藍色的。擺在前頭的桌子上面,對蕭少珏道:“這幾件袍子都是用上等的湖綢所制,是本城最好的針線鋪子千繡坊的作品,大爺您一表人才,穿上這件衣裳一定風采翩然,不同凡響。”
蕭少珏為人最為挑剔苛刻,他在宮中什麼好東西沒有,這麼一個鄉下鋪子裡的東西,就是再吹得天花亂墜,他又怎麼能看得上眼?
於是皺眉道:“你就拿這些破爛東西來糊弄爺?”
“這已經是本店最好的貨色了。”夥計被他說得不服氣。
陸清嵐拉了拉蕭少珏的手,拿起一件石青色袍子端詳了片刻,說:“就這件吧。”又對蕭少珏道:“爺,這裡不比家裡,您就湊合湊合吧。”低調點穿成這樣最好。兩人現在還沒有真正安全,若是太過光鮮亮麗太惹眼並不是好事。
蕭少珏見她說話了,便點了點頭:“那就這件吧。”又幫著陸清嵐挑了一件薑黃色褙子。蕭少珏問道:“你這兒有沒有換衣裳的地方?”
“有有有!”夥計連忙道,將兩人引入一個小屋。
待兩人先後換好了衣裳出來,夥計只覺眼前一亮。
人靠衣裳馬靠鞍,兩人換下破爛的衣裳,穿上成衣鋪子裡的成衣,雖然衣服算不上精美考究,但是兩人如同脫胎換骨一般,男的玉樹臨風,女的雪膚花貌,兩人並肩站在一起,就像是觀音娘娘面前的金童玉女。夥計看得都呆住了,他長這麼大,還從沒看見過這麼好看的人,男的女的都是。
兩人選好了衣裳,付了錢。正要離開,陸清嵐卻對夥計道:“小兄弟,我們兄妹二人第一次出門,身上只帶了些金子,不太方便,能不能打你這兒換些銀子?”
他們二人這種長相本來就招眼,一出手就是金子,想不被人盯住都難。
夥計一看兩人的架勢就是財大氣粗,道:“兩位準備怎麼個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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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嵐道:“就按照十比一吧。”
夥計登時興奮起來,滿口答應:“那就好辦!那就好辦!”
金銀的兌換比例不是一成不變的,大齊開國時官方確定的兌換比例是十比一,也就是一兩金子兌換十兩銀子。但是隨著齊、周、梁三國的貿易愈發頻繁,尤其大齊是海外走私貿易的興起和大周開發絲綢之路,流入大齊的白銀越來越多,導致銀價下跌,在民間現在一兩黃金已經可以兌換十二兩銀子,地下黑市黃金的價格更高。因此陸清嵐提出要用一兩黃金兌換十兩銀子,店夥計坐在那裡就可以賺取差價,自然高興。
他道:“姑娘想兌換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