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她有氣沒力地道。陸清嵐給自己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設,可就是高興不起來,最後她把被子一蒙,什麼都不管了,先睡覺再說。
本來以為一覺睡去,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天,一閉上眼睛,就是蕭少珏和清蕙郡主跪在一起時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痛,根本就無法入睡。
睡不著,陸清嵐心裡愈發煩躁,直接掀被子坐了起來。
墨菊和墨香聽見聲音,推門走了進來,都有些擔心地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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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嵐道:“睡不著,出去走走!”
八月的天已經涼下來了,況且這邊又是塞外,墨菊和墨香給陸清嵐穿了一件翠色的薄襖,又給她披了一件披風,才扶著她走出帳篷。代雲有了上次的經驗,不敢怠慢,如臨大敵地跟了上來,又有十來個秘營的人隱在暗中保護。
夜涼如水,天上掛著一輪上弦月。
墨菊問道:“姑娘,咱們去哪兒?”
陸清嵐在營地外圍走了幾步,想起之前去過的那條小溪道:“咱們去小溪那!”
那裡距離營地其實挺遠的,不過墨菊也不敢違逆陸清嵐的意思。一行人便跟著陸清嵐去了小溪旁。
晚上這裡的景色又自不同,在月光照耀下,小溪如同一面面晶瑩剔透的翡翠拼接而成的,閃爍著柔和的粼粼波光,陸清嵐站在小溪旁的一塊石頭上,長長吸了一口氣,感覺精神為之一振。
“這裡真好啊!”她感嘆了一句,就聽見有人接話:“大半夜不睡覺,跑這裡出什麼么蛾子。”
陸清嵐豁然轉頭,就看見一身錦袍風流俊逸的蕭少珏正站在他身後三步,臉上笑容雖淡,卻極溫暖。
陸清嵐心說睡不著覺都是因為誰啊,反倒來說她。“要你管!”撅了撅嘴,“你這位準新郎不在行宮裡慶祝抱得美人歸,跑到這裡來喝風嗎?”
口氣酸溜溜的,好在蕭少珏一來,墨菊她們就很自覺地退避三舍,給他們留出獨處的空間來。
蕭少珏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話裡夾槍帶棒的,還說不是吃醋了?”
陸清嵐臉上一紅,“你胡說什麼!”
蕭少珏見她雙頰羞紅,在月光的映襯下美得不可方物,心情好得要命。他道:“這件事,早在還沒有離開京師之前就已經定了下來。本王也不願意娶一隻母老虎回家,為了這事父皇和本王談了三次,本王也不得不答應。”
陸清嵐心情低落:“王爺你沒有必要更無須向我解釋這些。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我都明白的。”
蕭少珏哭笑不得:“你明白什麼?”
陸清嵐看了他一眼,“有些事大家心裡明白,不用非得說出來彼此尷尬!”
蕭少珏真來了興趣,“那麼說的話,有些話本王今天非聽不可了!”
陸清嵐心裡有氣,忍不住道:“你慶王殿下並非良善之輩,更不是肯屈居人下之人。你的才幹能力並不比寧王、魯王差,聖寵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卻一直被他們壓了一頭。只是因為第一你比他們出生得晚,第二你在外朝沒有足夠的支援力量。而和鎮北王府聯姻,就像是瞌睡的時候有人給你送來了枕頭,有了鎮北王府的支援,你在諸皇子中的地位立即躍升了一大截,已經可以和寧王、魯王平起平坐了。所以莫說清蕙郡主是個美人,她就算是個醜八怪,你也會毫不猶豫地娶她回府是嗎?”
蕭少珏道:“你說的不錯,本王的確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不過本王也可以告訴你,就算要爭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本王也並不需要外人幫忙,更不會委屈自己娶一個瘋婆子回家。”
陸清嵐“切”了一聲,“那你還不是答應娶清蕙郡主了。”
蕭少珏呵呵笑道:“聽聽你的口氣,還說沒有吃醋!若不是因為這件事傷心難過,怎麼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陸清嵐急了:“這地方風景如此優美,只有你會覺得這是……”到底說不出那樣的字眼來,閉了嘴。
陸清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見他的腰間還掛著那隻香包,心裡一陣澀然。上一世他便是娶了清蕙郡主,到底命運的洪流滾滾前行,很多事情無法改變。這也怪她自己,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若是早一點答應做他的王妃,或許不會是今天這局面。
陸清嵐心裡五味雜陳,終於艱難地伸出手來:“拿來吧。”
蕭少珏一愣:“什麼?”
陸清嵐道:“香包還給我吧。你已經有了未婚妻,再把我送給你的香包掛在身上,不合適。”
“開什麼玩笑!”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才把這個香包騙到手,他用手將香包遮住,生怕被陸清嵐搶走了似的,“送給我就是我的東西,哪有在要回去的?虧你還是大家閨秀,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說我不講道理,到底是誰不講道理?”陸清嵐正色道:“我不是與你開玩笑,你快把香包還給我。若是叫清蕙郡主知道這香包是我送給你的,我還怎麼做人?”
陸清嵐撲上去搶他的香包,蕭少珏側身一閃,陸清嵐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雙手著地,手心擦破了點皮,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