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群指指點點全在數落長興侯府的不是。
“總是人家的兒子捨命救了四小姐,怎麼能這般過河拆橋?”
“就算鄂國公府沒落了,也不該這般逢高踩低。”
……
老太太聽見這樣的議論聲,只覺得所有人全都用異樣的目光瞧著她,這樣的陣仗她還是頭一回經歷,只覺得頭皮發麻。眾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老太太也終於扛不住了,道:“別鬧了,誰告訴你們長興侯府不肯答應這門親事的,我今天就代老侯爺應下這門親事了。”
五太太本來還躺在地上裝死,聽完了這話,立刻一骨碌爬了起來:“此話當真?”
老太太見她剛才一直在裝相,氣得七竅生煙,“我說的話,丁是丁卯是卯,從沒有一句不算數的。”
五太太道:“既然如此,我已經把濤哥兒的庚帖帶來了,咱們當著大夥兒的面兒,先換了庚帖。”五太太從懷裡拿出兒子的庚帖出來,交給了老太太。
這麼一會兒功夫,老太太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法子,此時也鎮定了下來。在許嬤嬤耳邊吩咐了幾句,許嬤嬤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她不敢怠慢,很快便入府取了一張庚帖出來。老太太直接把庚帖給了五太太。
五太太珍而重之地收了庚帖,整個人大喜過望。
老太太怒斥道;“如今連庚帖都換了,還賴在這裡做什麼?丟人現眼嗎,還不給我滾回府去!”
張五太太目的達成,高興萬分,哪裡還會在這裡胡鬧,也就帶人回了鄂國公府。百姓們見沒有什麼熱鬧好看,也就漸漸散去了。
老太太剛剛回到府裡,三太太身邊的彭嬤嬤就走了過來,行禮道:“太太請您去一趟恆峰苑。”
趙氏是晚輩,本來該是趙氏這個兒媳婦去睦元堂拜見老太太,不過趙氏被老侯爺禁足在院子裡,也只有委屈老太太紆尊降貴地去恆峰苑了。
老太太知道趙氏母女許是知道了她應承下公府親事的事情,她也正想和趙氏商量一下,就轉去了恆峰苑。
一進門,就發現整個院子的下人們全都噤若寒蟬,氣氛非常凝重。也不見趙氏這個兒媳婦在院子裡等她,老太太只得自己進了趙氏的屋子。就見趙氏披頭散髮地坐在那裡,精神萎頓。陸清茵正坐在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嗚嗚哭泣。
也沒人和老太太打招呼。老太太不由大怒:“見了長輩禮都不行,都反了不成?”
趙氏抬頭看著老太太,目光中充滿了怨毒,恨聲道:“長輩?沒見過這般狼心狗肺的長輩,為了自己的孃家,竟然把孫女往火坑裡推。您心裡還有三爺,還有茵姐兒嗎,咱們被二房算計,您不說從中轉圜,竟然答應了鄂國公府的婚事?張濤是個什麼貨色,您真的不知道嗎?”
陸清茵也猛然抬頭,臉上佈滿了淚水,大聲喊道:“我不要嫁給那個張濤,與其嫁給他,還不如干脆絞了頭髮去做姑子!”
老太太被母女倆一通搶白,想到自己之前一番籌謀還不是為了她們,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猛地上前幾步,兜頭就給了趙氏一個耳光。“你給我跪下!我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誰?你們這對白眼狼,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這一巴掌十分用力,直接把趙氏打翻在地。
老太太身為公府嫡女,嫁到侯府來的時候鄂國公府尚未沒落,加之這麼多年來在侯府作威作福,還是很有威嚴的。
趙氏見她暴怒,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老太太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了,對許嬤嬤吩咐道:“你告訴三太太,我給老五媳婦的是誰的庚帖。”
趙氏詫異地看著許嬤嬤,許嬤嬤才壓低了聲音道:“老太太給的是五姑娘的庚帖。”
趙氏大吃一驚:“什麼?您把五丫頭的庚帖給了他們?”她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那四丫頭怎麼辦?”
她情緒一激動,可就忘了壓低聲音。
老太太正要想她解釋,忽然看見屋子外頭有個丫鬟的身影一閃,立刻沉喝了一聲:“什麼人在外頭,鬼鬼祟祟的?”
就見外頭走進來一個穿著綠色比甲其貌不揚的小丫頭,躬身道:“奴婢小花,是來給老太太上茶的。”
老太太見小丫頭神態還算鎮定,心中疑心去了不少。三太太揮揮手道:“把茶盞放下,退下吧。”
小丫鬟麻利地端了一盞茶放在老太太跟前,行禮之後就退下了。
三太太這是也反應了過來,“您是想把五丫頭嫁過去湊數?國公府的五老爺和五太太可是出名難纏的人物,他們能同意嗎?還有這樣一來,我的茵姐兒應該怎麼辦?”剛才又埋怨老太太把陸清茵許給張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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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哼了一聲:“你這個做孃親的,就一點成算都沒有嗎?”她敢把陸清蓉的庚帖給了張五太太,自然是想好了退路的。
頓了頓,她又道:“老五和老五媳婦,我自會想法子安撫。”老五媳婦是個貪財的,大不了多給她一些銀錢,至於老五,就更容易擺平了。“茵兒的婚事,如今這情勢,也只有著落在你們平涼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