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其中定然還有什麼旁的原因?”李玉喃喃道。
李娉嚇了一跳:“你不會又對人家做了什麼吧?難怪住得好好的,一早上就急慌慌地要走!”
李玉一窒,說了一句“沒有”,怏怏出了淨月軒。
李娉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對自己的貼身丫鬟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六弟有些不對勁兒?”
李娉不敢怠慢,把李玉不對勁的地方稟報了周氏,周氏也有些不安,就像老夫人請示,是否帶著李玉去一趟長興侯府,親自給陸家的二房賠禮道歉。
老夫人聽了也覺得好,不過猶豫著道:“法子是個好法子,就怕玉兒不同意。他性子傲慢,從來不肯向人家低頭的。他那個性子,趕著不走打著倒退,我就怕到到時候弄巧成拙。”
周氏一聽也是這個理兒,就道:“我先去勸勸玉兒,務必要讓他同意。”周氏去了李玉處一問,見李玉歪在床上,懨懨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周氏不由大為心疼。李玉是那種精力充沛的孩子,哪怕是被關在屋裡,也沒有個閒著的時候,他這個樣子,必然是受到了重大的挫折和打擊。
李玉懨懨地道:“娘,你來了。”
周氏就把來意說了一遍。最後勸道:“長興侯府有陸瀚和陸宸兩人在朝,長興老侯爺在軍中又頗有威望,如今更是和大皇子牢牢綁在了一處,咱們還是不要樹立這樣的敵人為好!只是叫你去認個錯,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李玉聽說要去長興侯府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他忽地坐直了身子,道:“我去!”
他答應得這麼痛快,周氏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你莫不是還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李玉苦笑不得,嚷嚷著道:“娘,我是真心要去給六姑娘賠禮道歉的。”
周氏將信將疑,李玉再三保證,她才勉強信了。
周氏提前一天派了個有體面的婆子給長興侯府送上拜帖,講明瞭要帶著李玉到府上負荊請罪。
紀氏接到帖子之後,並不願意接見周氏,紀氏也不傻,陸清嵐落水的原因她總覺得有些蹊蹺,可是陸清嵐回來之後,無論她怎麼問,陸清嵐就是一口咬定了那套說辭。
紀氏發了一通脾氣,將墨菊墨香各打了十下手板子,又請了周大夫來瞧病,眼看著陸清嵐身子好了起來。南安侯府又來添亂,她對欺負女兒的李玉沒有絲毫好感,連帶著對周氏也有些看不上眼,就不大想和她見面。
陸宸勸她:“李玉那孩子我也見過,人長得好,就是脾氣大了些,本質不是個壞孩子,既然寶兒落水只是個意外,你又何必這樣斤斤計較。你對比對比咱們廷哥兒,這半大的孩子,都是這樣淘氣。”
紀氏不愛聽這話,“咱們廷哥兒雖然淘氣,可是懂道理,識進退,怎好和李玉那樣的紈絝子弟相比。”
陸宸就笑:“我知道咱們的兒女在你心中總是最好的。我的意思是:既然人家誠心誠意地前來登門道歉,咱們就別難為人家了,你明日好生招待,若實在討厭這家人,以後少些來往便是了。面子上總還是要過得去的。”
紀氏道:“我知道怎麼做的。”
紀氏沒什麼熱情,老太太張氏卻是熱情高漲。當天晚上就喊了紀氏過去,和她商量著如何接待周氏的事。
紀氏見她絲毫不管女兒的死活,只知一意攀附權貴,心裡十分反感。
第二天一大早,周氏就帶著李玉上了門。紀氏再不願意,也親自到二門迎接,一應禮儀也都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出於禮貌,先去了睦元堂拜見張氏,張氏十分熱情地接待了周氏。
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陣話,直過了小半個時辰,周氏才找到機會起身告辭,一行人穿過一個園子往翠峰苑行來。
正巧在路上碰見在園子裡採花插瓶的四姑娘陸清茵和五姑娘陸清蓉。
這一天李玉穿了一身靚藍色素軟緞夾袍,頭上金冠束髮,來時周氏千叮嚀萬囑咐,因此臉上始終掛著禮貌的淡淡笑容,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那雙眼睛如星子般熠熠閃閃,叫人不由自主便沉迷其中。
就如陸宸所說,李玉這孩子長得太好看了,紀氏怨他害得女兒落水,可是今日李玉禮數周到,她竟然無法再從心裡生出惡感來。
陸清茵一直單戀李玉,今日竟在自己園子裡碰見他,簡直不敢相信,一時竟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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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見過周氏,自然該上前見禮。陸清蓉踏前一步,正要行禮,驚覺陸清茵呆立在後面,急忙又退回來,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叫道:“四姐姐!”
陸清茵反應過來,一起上前道:“見過二伯母,見過大太太。”
紀氏對三房沒有好感,卻也不屑於難為兩個孩子,和顏悅色地問她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陸清茵是嫡女又是姐姐,長輩問話,自該有她回答才是。可是她對紀氏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用眼斜睨著李玉。
李玉連陸清茵是誰都不知道,他見多了這樣的女孩兒,心裡不由極為厭惡。
陸清蓉心裡著急,可又不敢招惹這位霸道的四姐姐,只好替她找補道:“回二伯母的話,我和四姐姐是來採些鳳仙花,回去搗碎了用來染指甲的。”
紀氏溫和道:“這大熱天的,你們好生注意莫要中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