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自然也看出趙蕙蘭的反應有些過激。心裡已經信了紀氏七分,他命人把周先生重新請了來,讓他檢查趙蕙蘭的指甲。
兩個婆子死死抓著趙蕙蘭的胳膊,讓她想動都動不了。
周先生用一根小小的銀籤子從趙蕙蘭的指甲裡刮出一些淡紅色的粉末,周先生小心驗看之後道:“回稟老侯爺,這的確是鶴頂紅無疑。”
老侯爺點了點頭,讓人送了周先生下去。然後沉聲道:“趙蕙蘭,你還有何話說?”
趙蕙蘭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三太太滿臉的不敢置信,“你你你……你怎麼可以……”這般無用!
老侯爺已然吩咐道:“去搜她的秋水院。”
眾人在睦元堂耐心等待,兩刻鐘的功夫,便有了結果,被派去之人在趙蕙蘭的首飾盒子夾層之內發現了鶴頂紅劇毒。那首飾匣子不是侯府之物,是趙蕙蘭帶進侯府的。
到了此時,一切水落石出。趙蕙蘭是將鶴頂紅一直藏在首飾匣子的夾層之中。昔日父親被殺,全家遭到流放,她託人弄來鶴頂紅,本想著萬一事情發展到不可救藥的地步,自己也好服毒自盡的。不想今日起了殺心,將那鶴頂紅從夾層中取出,藏在指甲蓋中,假借服侍紀氏喝藥的當,在藥碗中下毒,打算毒死紀氏,沒想到卻被陸清嵐識破阻止。
老太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總算是吉人自有天相,沒有上了這毒婦的當,讓老二媳婦平白受這委屈。”她倒是變得快,立刻調轉了槍口。老太爺卻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
老太太偏向三房他一向知道,可是今天這樣的表現,著實有些過了。
紀氏道:“趙蕙蘭,我有一事不明!想要當面問問你。我已答應你嫁入侯府,下月初八便為你舉行儀式,你心願既已達成,為何還要冒險給我下毒?”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趙蕙蘭猛地抬頭道:“我恨你!我恨你奪了二爺所有的寵愛,還要在那裡故作矜持,假意大度。我也是愛二爺的,可他心裡只有你一個,哪怕是我對他自薦枕蓆,他也對我不理不睬!我恨你已經有了三個孩子,卻又懷上了二爺的骨肉……我恨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被你一人佔盡,而我卻零落成泥,任人踐踏侮辱!”她咬牙切齒,狀若瘋狂,猛地向紀氏撲了過去。
紀氏嚇了一跳,好在陸宸反應迅速,及時擋在了紀氏前面。
這時自不會憐花惜玉,抬起一腳就將趙蕙蘭踹飛。趙蕙蘭吐了一口血,委頓於地。
一時間場中一片大譁。
老太爺只聽見一句話,對紀氏道:“你說什麼,你有身孕了?怎地不告訴咱們!真是糊塗啊。”他之前子嗣艱難,對於兒孫格外看中。好不容易有了兩個親生兒子,陸宸如今膝下只得一個陸文廷,陸曄雖然也有一個兒子,卻是一個庶子。老侯爺等著抱嫡孫的心情萬分急迫。
老侯爺連連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老二媳婦看座。”
三太太看向紀氏的眼睛簡直要冒火了,真是嫉妒的快要發瘋了。老太太也勉強笑道:“你這孩子,有了這等喜事,為何不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老侯爺這次再看趙蕙蘭,神色已經大為不同:“竟敢謀害我的嫡孫,你這毒婦留不得了,必得從重處罰方能解我心頭之恨!來人,將這毒婦拉下去,先打二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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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爺雖然生氣,卻沒有失去理智,趙蕙蘭畢竟是忠良之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好叫她死在侯府。
不過以趙蕙蘭的小身板,二十板子下去也夠她喝一壺的了。
趙蕙蘭猛地回身:“三太太,救我!”
三太太急忙向後一縮,“你幹下這等喪盡天良的勾當,還攀扯我做什麼?”今日已經夠丟臉的了,可不想再和這個女子攀扯了。
兩個婆子不由分說地進來,扯著趙慧蘭向外走去,趙蕙蘭口中不停叫著“三太太救我”,三太太卻低頭不言語。
耿嬤嬤心下十分不安。趙蕙蘭有孕她是知道的,莫說是二十板子,就是十板子五板子,趙蕙蘭也定會因此流產。老侯爺對子嗣的看重她是知道的,若真出了那樣的事,免不了又要誣賴到太太的頭上,因此耿嬤嬤雖然是萬分不願,還是開口求情:“老侯爺息怒,這板子打不得啊!”
到了這等關口,趙蕙蘭還是不肯說出有孕一事,陸清嵐已心若明鏡,這孩子定然來路不明,所以也就沒有阻止耿嬤嬤將此事揭出來。
老侯爺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又有何話說?”
耿嬤嬤道:“老太爺,打不得啊。趙姨娘她,她也有了身孕了!”
“什麼?”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大譁!
陸宸第一個不相信。跳出來道:“不可能!”他和趙蕙蘭只有一夕之緣,當時還是酩酊大醉,他不相信就那一次趙蕙蘭就有了他的孩子。
這事情一波三折,老太爺也是喜憂參半。
趙蕙蘭嘶聲道:“不錯,我的確有了二爺的身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胡說八道,這不可能!”陸宸根本就不相信。
老太爺眉頭一皺,急忙吩咐:“再去把周先生給我請來。”
這麼一會功夫,周先生已經是三進宮了。他倒是也沉得住氣,不多言不多問,讓做什麼便做什麼。趙蕙蘭重被拉了回來,周先生給她把了脈,沉吟片晌道:“老侯爺,此女的確是有身孕,已有兩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