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連連冷笑:“讓我成全你,誰來成全我?”
趙蕙蘭猛地抬頭,眼神決絕,語氣堅定:“沒想到姐姐如此狠心!既如此,就請太太賜我一條白綾吧!”
“竟然用死來威脅我!你若是有這般膽量我倒也佩服你!”紀氏根本就不信她會尋死,“耿嬤嬤,你就如了趙姑娘的意,去找一條白綾來給她。”
耿嬤嬤急道:“太太!”這要是真出了事,太太的名聲可就全完了。老爺也肯定得恨上太太。
“快去!”
耿嬤嬤不敢不聽,找了一條三尺多長的白綾來。紀氏將那白綾扔在趙蕙蘭的面前,冷笑:“這條白綾,你可還滿意?”
“多謝姐姐!”趙蕙蘭雙手捧過白綾,向上磕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
耿嬤嬤忙追了出去,怕她出事,特意將秋水院的幾個丫鬟叫來叮囑了一番,一定要時刻警醒著,千萬不要出事。
這邊紀氏用過晚膳,懨懨睡去,到了半夜被耿嬤嬤搖醒,耿嬤嬤臉色慘白:“太太不好了,那趙蕙蘭真的自縊了!”
今日陸宸沒來,紀氏一個人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這一句話嚇得人都清醒了。披了一件衣服就往門外走去,急急道:“你不是讓人看著她了嗎,怎麼就自縊了?”
耿嬤嬤道:“也是秋菊幾個不頂事,前半夜看得好好的,後半夜莫名其妙地全都睡著了。那趙蕙蘭趁她們沒注意,就這麼吊在了房樑上,多虧她的丫鬟月梅及時發現了……”
“趙蕙蘭如今怎樣?是死是活?”
“人雖然救下了,但是如今生死不明,老奴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
紀氏略顯沉重地點了點頭,只要人不死,便一切都有救。
兩人進了秋水院,大夫已經來了,正在為趙蕙蘭針灸。趙蕙蘭穿著一身白衣,躺在如雲的繡被之中,雙目緊閉,臉色蠟黃,脖子上有一道十分明顯的血紅色勒痕。
紀氏不由一陣恍惚,她是良善之人,看不得別人因她而死,喃喃道:“難道是我錯了?”她本來以為趙蕙蘭舍不下侯府的榮華富貴,是定不會輕生的,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有膽量自縊。
“周先生,趙姑娘如何了?”
那周大夫乃是侯府的供奉,平日裡侯府上下不方便請太醫的時候,都由這周大夫瞧病。
周大夫神色凝重:“多虧發現得早,要是晚上一時三刻,小娘子的一條性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紀氏看了看趙蕙蘭,見她臉色蒼白,神色萎靡,慢慢道:“你就那麼想給老爺做這個妾?”
趙蕙蘭哭道:“求太太成全。”
紀氏神色清冷,緩緩地道:“既然如此,我便答應你就是了。”
趙蕙蘭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耿嬤嬤大吃了一驚:“太太?”
紀氏擺了擺手,對耿嬤嬤道:“嬤嬤,咱們走吧。”留下幾個丫鬟婆子看著趙蕙蘭,徑直出了秋水院。
耿嬤嬤道:“太太,您何必……”
紀氏搖了搖頭:“你以為我看不出趙蕙蘭的這些伎倆?可是事已至此,她上吊是真的,差點死掉也是真的。這件事遲早傳到老太太和三太太那裡,與其被她們逼著讓步,不如干脆滿足了他們的願望,我倒要看看,她們究竟能把我怎樣?沒有老爺,我還有三個孩子!”
頓了頓,她又道:“況且現在趙蕙蘭身份未明,她是趙大人遺孤,算是咱們的貴客,我沒有理由更沒有立場對她出手。可是她變成姨娘就不一樣了,我是主母,這內院之中自有我來做主。這幾日,我瞧著老爺對她也不過爾爾,倒時我自會說服老爺將她送去莊子上去,眼不見為淨……”這一點倒是和小女兒不謀而合。
這段時間,她是真的累了,更多的是對陸宸的失望。她相當於把決定權踢還給了陸宸。若是陸宸真的願意納妾,那就納妾好了。沒了陸宸的恩愛,也最多是她守著三個孩子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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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嬤嬤知道她這麼想就對了,女人就不該寄託太多的情愛在男人身上。她有大義名分在那擺著,日後慢慢自可以收拾了趙蕙蘭。何況陸宸在這件事上有虧於她,陸宸那個性子,她正可以憑此拿捏住他。
紀氏終於回覆了往日的精明和從容,之前她之所以昏招迭出,還是因為太過在乎她和陸宸之間的感情。
可耿嬤嬤不知怎地,心裡還是一陣難受。
趙蕙蘭到底年輕,養了兩天身子也就好了。趙蕙蘭到正房來給紀氏磕頭,紀氏也沒攔著她。她哽咽難言道:“姐姐!多謝姐姐大人有大量,我定會好好侍奉姐姐的!”
紀氏實在見不得她這副做派,說了幾句場面話,正要打發她下去,陸清嵐一直在旁看著,突然開口道:“我代孃親送送趙姐姐!”
這些日子小姑娘陪在紀氏身邊安撫照顧她,愈發懂事,這麼一點兒小事,紀氏也便沒有攔著她。
陸清嵐把二人送出翠峰苑的門口,許嬤嬤告辭回了睦元堂,趙蕙蘭對陸清嵐顯得十分恭敬:“六姑娘請留步,蕙蘭自己回去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