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羞愧無比地垂下頭,訥訥道:“阿蘅,是我對不住你!大錯已經鑄成,我無話可說!”
老侯爺怒不可遏:“孽障,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趙大人可才死了不到三年啊!”趙蕙蘭作為趙申的女兒,按制要為父親守孝三年。也就是說,如今趙蕙蘭還在孝期。
趙氏假作震驚地用帕子掩住了口唇。
按照大齊的法律,守孝期間與人通姦稱“居喪奸”,要被處以絞刑。也就是說若是將這件事捅出去,陸宸的姘頭難逃一死。而陸宸身為士子,將會徹底失去進階的機會,秀才考舉人,是需要當地官府開具“保證書”,以確保士子的品格。此事一旦傳出去,陸宸的名聲算是全完了。到時候誰還敢給他開具“保證書”,陸宸想在仕途上有所進益,那是休想了。
老太太也吃了一驚,驚叫道:“這可如何是好?”
老侯爺想了想,最終叫了一個小廝進來,吩咐道:“去青峰苑看一看,老大下衙了沒有,若是下衙了,叫他趕快到睦元堂來一趟。”他雖然不喜歡陸瀚,卻知道他對律法瞭如指掌,這種情況之下,請陸瀚前來商量是最穩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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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瀚已經下了衙,聽小廝簡單一說睦元堂的局勢,當即便跟著來了。
“大哥!”看見陸瀚前來,陸宸像是見到了救星。
陸瀚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後問老侯爺:“父親這麼急著召我前來,不知發生了何事?”
“家門不幸啊!”陸抗先是嘆了一聲,這才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真有此事?”陸瀚聽了大吃一驚。他十分了解陸宸這個弟弟,這些年在紀氏的督促之下,已頗知進退了,又不是一個貪戀女色之徒,何況他一向和紀氏伉儷情深,怎會犯下如此大錯?
老侯爺沒好氣地道:“老二已經親口承認了,這話還有假嗎?你說說吧,現在咱們該怎麼辦才好?”
陸瀚想了想道:“聖上年邁,重用張秀、夏松等閹宦,疏遠文臣武將。這些閹佞們仗著有聖上的保護,愈發地不將朝臣放在眼裡,如今朝中上下閹黨橫行,不但文官們羞於他們為伍,老百姓更是怨聲載道。現下正是敏感時期,這事更要好生處置。第一件,還請父親出面,到平涼侯府、順昌伯府、廣恩伯府幾府中走一遭,先把這件事壓下去,萬萬不可外傳,毀了二弟的名聲。”
老侯爺連連點頭:“你說的對!”
“第二件,還須父親為趙姑娘謀一處妥帖的去處才是。”這是問題的癥結所在,更是根本所在。
陸瀚轉頭去看趙蕙蘭,和顏悅色地道:“趙姑娘,我與趙大人同殿稱臣,昔年也曾有一年之緣,你父親的風骨我是十分讚賞的。如今趙大人遭奸佞所害,我也是痛心不已。今日便恕我託大了,你也該叫我一聲叔叔。我瞧你孤苦無依,不若這樣,今日我便認你為義女。你住到我的青峰苑去,我還有一女陸清苓尚未出嫁,你便和她住在一處。我必會待你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待你孝期一過,我就請父親親自出面,擇一佳婿,多多地為你準備嫁妝,風風光光地將你嫁出去。你看如何?”
絲毫不提她和陸宸已經發生了關係的事。
老太太和趙氏對視一眼,齊聲道:“這,這怎麼行?”
趙氏道:“好女不侍二夫,趙姑娘既已與二伯同床共枕,又怎麼可以再嫁給旁人?這事若是傳出去,趙姑娘會是一個什麼名聲。”
陸瀚不理趙氏,只道:“趙姑娘,二弟若不曾有家室,自也娶得趙姑娘。可如今他已有了心愛的妻子,二嬸嬸為二弟操持家務,又為他生兒育女,況且令尊乃人人稱頌的正直義士,強權壓身不改初衷,士林誰不佩服?你若嫁入侯府,最多也就是做個良妾,且對令尊的名聲不好,對你也太不公平。”
老侯爺聽到這裡眼睛也亮了起來。“老大說得有道理。趙姑娘,只要你願意,後邊的事不用你管,你的閨譽也不用擔心。本侯可以向你保證,外頭不會說出一句對你不利的話,你的夫家也不會懷疑你的清白,本侯都會安排的妥妥當當,這點兒本事本侯還是有的。”他也巴不得甩掉趙蕙蘭這個包袱。
趙蕙蘭臉色頃刻變得雪白。她惶惑地抬眼,看了三太太趙氏一眼。趙氏微不可察地搖搖頭。
趙蕙蘭當即就跪了下來。“老侯爺,陸大人,蕙蘭雖是一介弱女子,可也是幼承庭訓,熟讀《女四書》、《列女傳》,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一女不嫁二男的道理蕙蘭還是懂的。我父親為大義公理,不惜捨棄身家性命。我為他的女兒,又何惜這一副殘軀……”
“我既已和二爺……此生此世便只能服侍二爺一人!”她跪著膝行幾步,伸出雙手抱住紀氏的雙腿:“姐姐,我如今走投無路,只能厚顏求你,請你答應我進門。我定當全心全意服侍姐姐。姐姐……”她眼角淚光閃閃,“我知姐姐慈悲心腸,就請姐姐開開恩,救我一命吧!”
趙氏拿著帕子去摁眼角,假意道:“趙姑娘真是個可憐見的。二伯母你便成全了她吧,你是大她是小,有大義名分擺在這,有我和母親站在你這邊,你還怕她翻了天不成。何況我瞧著,趙姑娘知書達理,溫柔謙和,也不是那等生事之人!”
紀氏冷笑道:“三嬸嬸喜歡,何不將她接回你們恆峰苑去?”
趙氏尚未說話,趙蕙蘭哭道:“二太太,我實在是走投無路,就求您開開恩吧。”她咚咚地在地上連連磕頭,額頭很快便一片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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